“……”丁彦忽然变得警觉,很可疑地盯着他,“你问这个想做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郑先生笑了笑:“没事。谢谢你专门过来一趟。我公司还有事,得先走了,祝你今晚愉快。”
“等会儿,”丁彦下意识跟着他,叫停,直觉有哪里不太对,“你说清楚,别打哑谜,什么意思啊?”
郑先生想了想,又想了想,最终还是道:“我不太确定这样好不好。但客观描述应该没关系。在你来的三分钟前,我刚给向小姐拨过电话,替她回绝的是另一位男性。先生您,知情吗?”
丁彦傻了,下意识摇了摇头。
他立马又改为点头,表情肃穆地说:“我们认识。”
郑先生微妙地抬眉,看了眼时间,问:“吃饭了吗?啊,没吃。那刚好,我点的餐还没上,你可以随时让服务生送上来。一个人或者和……朋友们分享都可以。我不就继续耽误你了,再会。”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最后叶叶总结,“热衷三人行的向小姐。”
“所以,”丁彦追着问,“姐啊,是谁接的你电话?”
“…………”
头更疼了!
向遥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家里人都知道了?”
“那没有,就我们俩。人家还是很体面的,不会什么都说。”
向遥想起什么:“所以丁彦你就坐在那把套餐吃完了?”
“……啊,”丁彦的声音更心虚了,“他说完就走了!那、那套餐又不能退。我……我比了一天赛,赶过去晚上还没吃饭呢。”
“这个亲到底是谁安排相的,”向遥虚弱问,“咱们家能有一个人不丢人吗?”
“放心吧,”叶叶说,“丁彦他爸的人脉,这下他再也不敢给咱这几个破瓜烂枣安排高质量相亲了。”
向遥重新去品读那条刚开始没看懂的短信。
「向小姐,看得出你的爱人们都很重视你,为你感到高兴。但目前来看,我们的确在感情观上有一定的差异,你的情感生活也很充实,我想我们彼此都退一步,就不继续在这方面深入发展了。但我对你的工作经历也很有兴趣,如果你有交朋友的意愿,改天有机会我们也可以出来聊聊。」
………………
天。她支离破碎的名声。
“姐,”丁彦又在问了,“所以谁接的你电话啊?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那刚好啊!带回来见见,以后都不用相亲了。”
“别放屁,”向遥烦死了,“是我……同事。”
她义正言辞:“我在跟他一起敲代码,他嫌我手机太吵了。”
“哦哦。”丁彦真的就这么信了,“原来是这样。干活儿的时候手机老响是挺烦的。……那,也没关系,万一有下次,你还能找我。”
向遥问:“找你去吃套餐?”
“……我是真想帮点忙的,下回我吃了饭再去就好了。反正,你们不想干的事情,都可以找我的。”
“行吧,”叶叶嗤笑一声,“咱们家小丁人是傻了点,但也不是完全没用。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先跟她们说一声,等你病好了看着给家里人编吧。他们主要还是问你无故爽约和关机的事。”
挂了电话,向遥又盯着郑先生那条短信看了五分钟,纠结要不要解释,最终还是把手机扔回被子里。
回什么呀,不回了。她没想发展恋情,人又不在上海,不好发展朋友关系。
她于是又想起昨晚雪夜里站在霓虹灯下的林枝予。
维护她的,静静听她说话的,狡黠的,不卑不亢的。
他以前还一副总担心给别人添麻烦的样子,现在怎么……真是因为熟起来了,才会这么……有主见吗?
思绪到这里就变成浆糊。
向遥摸着额头,很烫,稍微动一动头就像电钻凿似的疼。这会儿她不觉得热了,一阵阵发冷。
门口有人敲门,声音不疾不徐,不会让人很焦急。
是林枝予。
她心里有数,艰难爬起来套好衣服,这时候那种难受才真的涌上来,她缓了一阵,戴上口罩,摇摇荡荡地走到门口,把门开了一道缝,果然是他。
“看你没接电话也没回消息,猜你还在睡,”林枝予说,“我买了饭,有点凉了,在厨房热热再……”
他忽然顿住动作,一只手探上她额头:“……发烧了?”
向遥躲开,咳嗽两声:“别。你这几天别过来了,或者……等我收拾收拾把书房隔出来。不要传染。”
林枝予有点没好气:“病成这样还要收拾?”
他拉门进来,推着向遥往房间走:“你去躺着,其他的暂时别管,一会儿我把饭和药送过来。”
向遥也实在没力气争辩,头晕眼花地躺下了,没多久,林枝予就端着热水和药片过来:“先把药吃了体温计。”
向遥吃了药量体温,他站在床边说:“你嗓子不舒服,就别说话了。尽量点头或者摇头。冷吗?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厚被子再拿一床出来,需要吗?”
向遥想了想,点头,指了指柜顶。林枝予挑了一床厚度适中的,摊开盖在面上:“明天周日,这两天我都会在书房,你需要就给我发消息。不用多想,我不会让自己生病。但你状况不太好,最好不要一个人待着。行吗?”
向遥想了想:“没那么严重。”
“至少看你明早的状态。”
好吧,她妥协,点头。
体温也量得差不多,林枝予看刻度,蹙眉,出去又找了别的药让她吃:“以后不能再陪着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