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一直安静听她说话,等她喘着气停下,才开口,“乖女儿,你爸爸正在跟邹呈光通电话,”
她惊叫,“不要!”
外面响起脚步声,是邹呈光,他一面讲手机,一面走来。
“她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我正愁怎么劝她。你们别急,我来给她解释清楚......摄像头的事?那是我之前给可颂装的,她有一次洗澡,差点淹死在浴缸里,我才在洗手间装了一个。后来可颂走了,我也没管这些东西,没想到会让可祺误会。”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点被人误解的无奈:“这要是早知道,我肯定拆了它,哪还能留着?可祺到底在想什么......她说我给她下药?什么药......早就喝完了,我喝完的,因为可颂的事,我那段时间整晚睡不着。再说,你看她昏了吗?”
“行了......你们别操心,我现在送她回来。我是真没想到可祺会那么看我,算了,以后我还是少跟你们来往,免得无事生非。”说到最后竟然还真动了点气。
邹呈光挂了电话,敲了敲卫生间的门,“祺祺,出来好吗?我们好好说话。”
这声“祺祺”与手机里母亲的呼唤重叠。她感觉自己在做梦,门里门外,手机这头与那头,都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世界,是她需要抗衡的世界。
姜瑜在电话那头喊了她半天,“祺祺,别跟你姐夫置气,前几个月,你姐夫才给咱家公司拉了一笔大投资,他真是掏心掏肺地对咱们家好。你别不懂事,上哪儿去找这么体贴的男人?岁数大点才知道疼人,更何况......”她压低声音,软音相劝:“咱们家对他有亏欠,就算颂颂出轨,他都包容不追究,还帮公司度过难关,试问哪个被戴了绿帽的男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就因为这样,我跟你爸爸,一直都很内疚。”
她惶恐地问:“内疚什么?”
姜瑜叹气,“我们没教育好女儿。”
她遍体生凉,就这一瞬间,感觉人生无望。
邹呈光为何能轻而易举操控他们的想法,是他们不愿多想,还是被利欲冲昏了头?
她知道爸爸一直想推公司上市,想借此更上一层楼,而爸爸这辈子最恐惧的事,就是阶级滑落。
他们拿邹呈光当救苦救难的菩萨供着,供品是她和姐姐。
不,也许他们根本不觉得是供品,他们拿她们当观世音座下的两位童子。终有一天能在菩萨点化下得道,而他们也能鸡犬升天。
庄可祺挂断电话,怔怔盯着门,周遭一切都雾蒙蒙,脑子越发昏沉。
敲门声再度响起,邹呈光说:“行了,出来吧,洗手间的监控我忘了拆,不是故意的,你出来,我慢慢跟你解释。”
她不语也不动,门把手开始转动。
她呼吸一滞,只听邹呈光说:“祺祺,我有家里所有房间钥匙,你躲着没用。”
如同恶魔低语,要将她整个人拽入地狱。
她求救不了任何人,只能自救。
庄可祺颤抖着手,打开门,邹呈光脸上蒙着一层阴郁之气,虽然笑着,却冷气森森。
她怔怔看着他,邹呈光挡在她面前,抬步向前走,将她逼退到浴室,抵在洗漱台边,冷嗤一声, “你真以为我下了药?”
她摇摇头,一语不发。
邹呈光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皮哭成粉红色,眼里波光潋滟,另有一种羞意,是急需要男人垂怜的柔弱。
她才刚满十九岁,拥有最美好的肉体,与最薄弱的意志。他感到逐渐衰老的身体燃起一股燥意,是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的信号。
他已经四十三岁,事业再成功也无法抵御中年危机。钱什么都能买到,就是买不回青春,他只是想通过占有年轻的肉体,来证明自己依然宝刀未老。
他想到自己第一次见这对姐妹,第一眼就看上了可颂。吸引他的不是客观意义上相貌的美,是可颂纯真灵动的灵魂,以及少女独有的性感。所以不是他的错,当一个女人心智还不健全,身体已经绽放出最纯粹的原始吸引力时,是多么地引人遐想。
他悉心培养她们,又给钱又给资源,可等他发现可颂竟然在嫁给他之前,跟其他男人谈过恋爱上过床,一度恼羞成怒,打多少顿都无法泄愤。
花费精力心血培养的女孩,没有从身到心属于他,死了也好。
幸好还有可祺,她虽没有可颂柔美,却另有一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生命力,任何不快乐的事,都没法在她心上停留超过十分钟,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她是世界上最不识愁滋味的人。
这样很好,可颂心有七窍,她是一窍不通。
这次他要全方位掌控可祺,不再犯之前的错误。他要培养一个完美的,只属于自己的年轻妻子。要头脑简单,最好不要工作,只围着他转。还要百依百顺,傻到不妨碍他在外面找女人。
所以压根没想到可祺会拒绝他,那他也就不打算再放过她。
下了药,昏迷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还不是由他予取予求。
就在这一思一想间,他将她拉进怀里,深深嗅了嗅她的味道。她竟然没有抗拒,埋头不知道想什么。
他继续扮情圣,“你这样误会我,我真的会伤心。”
庄可祺抬起头,忽然问:“姐姐遗书里说你在外面有很多女人,是真的吗?”
“你怎么还相信遗书里的话,她那时候得病了,现实和幻觉已经完全分不清,有时候自己会编些事来说。”
她冷冷地想,这人从头到尾都在撒谎,他根本没看过遗书。一定是在监控里发现她读遗书,才轻易骗住她。
他见她又沉默不语,捏起她的下巴,问:“信不信我?”
“信。”
“那今晚留下来。”
她感到恶心,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的怀抱。
可他越抱越紧,抱到身体没有一丝缝隙。她惊慌起来,大声喊,“放开我。”
激烈地叫嚷挣扎,搞得她更呼吸不畅,头脑昏沉。
她要趁着清醒跑出去。
邹呈光看出她已经有些恍惚,狎昵地笑了笑,“怎么了?想睡了?我抱你去床上。”说完真的将她抱了起来,她剧烈挣扎,可挣脱不了一个一米八的男人钢铁般的钳制。
他抱着她走进卧室,甩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