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质暂时还没想好怎么调拨这两方起点冲突,不过现在的架势看来他们很难不针锋相对,倒是四阏氏,一门心思的给三王子喂饭,都八岁的小男孩了还不自已吃,看得白玉质眉头紧锁。

好吧,溺爱就溺爱吧,反正也不关她事,别找麻烦就行。

这个宴席上真正高兴的人可能就只有纳罕鄂仑和白玉质了,其余人各种算计打听,最终宴席散了的时候大阏氏拦住了纳罕鄂仑。

白玉质便候在一边儿。

这样让着大阏氏的时候也是让一次少一次了,等她孩子生下来,大妃之位板上钉钉,想到这个心高气傲还故作随和的女人要给她行礼,白玉质还莫名的觉得有点爽。

大王子可都比白玉质大一岁多呢,大阏氏能甘心她做大妃才见鬼。

大阏氏对纳罕鄂仑说:“大汗,您往日都是与九妹妹在一处,可如今九妹妹身怀有孕,怕是不方便了,大汗可有别处去?”

这话一听就是委婉的邀请,也难为大阏氏难得示弱一次了。

白玉质觉得她大概是为了大王子吧,想趁着今天试探试探纳罕鄂仑的意思。

但是白玉质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什么都让她打听明白了,那白玉质怎么玩儿,最好是在一团迷雾之中让这些人狗咬狗,等她生下孩子,自然能掌握主动权。

于是白玉质在纳罕鄂仑看过来的时候故意眉头微蹙,摆出一副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纳罕鄂仑哪看得了她难受,直接抛下大阏氏就向白玉质大步走来。

“这是怎么了?刚刚宴席不是还好好的?”

白玉质摇摇头:“大汗,妾无碍的,您先跟大阏氏商讨要事,别为了妾耽误了什么正事。”

这种明明难受还故作坚强的样子是纳罕鄂仑最受不了的,每每白玉质这样子,他几乎都是缴械投降。更别说现在白玉质肚子里还有个金贵的崽,那更是纳罕鄂仑心里的宝贝疙瘩。

“哪有什么正事比你和孩子还要紧,”纳罕鄂仑轻斥,随后不耐烦的跟大阏氏挥了挥手:“本汗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大阏氏多虑了,你自已回吧。”

话落,与白玉质一同去了他自已的大帐。

白玉质坠马之后在他的大帐休息了两天,无意间提起一句说大汗的帐子比她的舒坦许多,所以纳罕鄂仑就默认不必叫白玉质搬走了,打算让她住在自已的大帐里直到临盆。

有这种好事,白玉质自然也不会拒绝。

二人相携而去,其余阏氏们面面相觑,谁的脸色都称不上好看。

她们以为白玉质有孕不能伺候,纳罕鄂仑就有机会来自已的帐子了,结果却没想到,哪怕白玉质不能伺候,也还是能把纳罕鄂仑勾得牢牢的,根本不给她们半点机会!

四阏氏最终还是没忍住,低声道:“狐媚子!”

而大阏氏一直站在与纳罕鄂仑说话之处没有挪动一步。

等其余人都走光了,大阏氏还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纳罕鄂仑大帐的方向,目光幽深。

大王子看不得自已生母如此,便上前劝道:“母亲,外边儿风大,您也回去吧。”

还愤愤不平:“九阏氏如今如此猖狂,还不是仗着肚子里怀的那个种,母亲您放心,如今萨格勒被父汗厌弃,儿臣一定能取而代之!”

等到他登上汗位,别说区区一个白玉质,就连整个草原都要听他号令!

大王子陷入自已狂热的幻想当中,甚至都开始想象等他成为大汗,那将会是何等风光。

大阏氏回过神来就看见自已的儿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很是无奈,她这个儿子虽然不是痴傻,但在权谋一道上的道行还是太浅,怎么就没有继承她的谨慎呢。

“大王子,你记住,你的敌人不是九阏氏,也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能在大汗面前稳压二王子一头,你懂吗?”

二王子是除了大王子之外唯一一个纳罕鄂仑已经长成的儿子,现在萨格勒倒台,只有二王子才是大王子的对手,至于白玉质腹中之子,等他长大成人,说不定纳罕鄂仑都已经定下别人为继承人了。

大阏氏下意识忽略了一种可能,她完全没想过白玉质会生下一个完全没有健康问题的宝宝,然后凭借这样的先天优势成为纳罕鄂仑认可的继承人。

这倒不是她笨,而是一种可怕的习惯。

她在三阏氏、四阏氏和七阏氏生产的时候未必没有担心过,但是当每一次的担心都是白白担心之后,她自然有了一个惯性认知。

那就是纳罕鄂仑不会再有健康的子嗣了。

事实上这不能怪她考虑不周,因为不仅仅她一个人这么想,除了坚持的老祖宗之外,就连纳罕鄂仑这样的雄主都以为太多次的失望而不敢再尝试,大阏氏理所当然的“自以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三阏氏在告退后教育二王子时也是如此想,叫二王子不必担心别的,只管与大王子竞争。

这样的认知在她们的脑子里根深蒂固,再加上纳罕鄂仑和老祖宗周全严密的保护,白玉质怀着孩子,竟然半点波折都没有的度过了两个多月的悠哉日子,腹中孩儿已经满了四个多月快五个月。

这期间大王子与二王子之间冲突不断,大阏氏与三阏氏的关系也是愈见微妙,反而是本应该成为她们最大敌人的白玉质夺了个清闲。

这也算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直到这一日冬至,初雪的降临让命运的齿轮开始重新转动。

第89章 胎动

每逢冬至日,草原上有烹羊的规矩,就是以一道羊肉锅子作为主菜,其余配菜也都以羊肉为主要食材。

因为降雪,所以其余部落的首领们大多也不方便前来,所以纳罕鄂仑索性就在部落内部摆了一个小型的烹羊宴,参加的人就只有他的女眷和几位极其信重的亲兵。

作为眼下纳罕鄂仑最重视的女子,白玉质自然也是要参加的。

所以冬至这一日晨起,纳罕鄂仑亲手给白玉质套上了白狐皮制成的纯白斗篷,那斗篷厚重的快要能把白玉质自已给压塌了,又厚又蓬松,穿上之后活脱脱一个圆咕隆咚的雪球一样,圆成一团。

再加上她本来也快五个月显怀了,肚子也圆圆的,整个人看起来就格外可爱一些。

纳罕鄂仑看着她走路都慢吞吞的小样子,很是恶趣味的将人抱起来放在手臂上:“这样抱着你,像是抱了一只格外绵软的小羊羔。”

白玉质愤愤的捶他手臂,可惜就她这点小力气,根本撼动不了纳罕鄂仑。

这人手臂快赶上她腿粗了,体型差大,力量差更大,不管白玉质怎么挣扎都将人抱得稳稳的,时不时还捏捏白玉质被捂得粉润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