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纳罕鄂仑这种雄姿英发的草原霸主竟然也有恐惧的东西或许听起来有些好笑,但是事实的确就是他还没有从七阏氏与四王子身上感受到的悲痛中缓过来。
四王子出生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年,他刚刚经历了小儿子也身有缺陷的打击,这个时候面对白玉质怀孕,肯定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的。
而白玉质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将纳罕鄂仑的期待值拉高,那种低谷之中却突然柳暗花明的惊喜虽然值得人兴奋,但是心中期盼一朝达成的快感才是最让人欲罢不能的。
白玉质要的就是让纳罕鄂仑对她,以及她之后的孩子们都有这种欲罢不能的感觉,这是一种天然的情绪优势。
于是白玉质放松自已全部的力气依靠在纳罕鄂仑胸前,语气中还带着茫然和不可置信:“大汗是说,妾有了大汗的孩子吗?是我们的宝宝吗?”
她此时小脸还苍白着,独有一种病美人的风韵,更何况如今腹中还怀着孩子,这让纳罕鄂仑怎么能不怜惜。
“是,你有了本汗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算算时间,竟然是第一次的时候就怀上了的。”
纳罕鄂仑的语气中明显就透露着掩藏不住的喜悦,白玉质却佯装不知,故作惶恐:“可是,可是妾喝了那么多的避子汤,今日还险些坠马!孩子会不会,会不会因为这样就变得不健康了呢?!”
大巫听见此话便上前来,他语气笃定的说:“阏氏大可以放心,我已经看过脉象,您腹中的血脉无比强韧,甚至比您现在的身体都要令人放心得多。”
“不仅如此,便实话告知阏氏,本来您的脉象已经十分虚弱,或许是在马背挣扎太久引发了什么病症,”说着,大巫的语气开始激动起来:“可是谁也想不到,您腹中胎儿的脉象竟然与您的脉象熙熙相生,这简直就是神迹!”
从来没有任何一本古医书中提起过这种神奇的迹象,一般母体衰弱之后腹中子嗣只会变得更加衰弱,像是白玉质这种情况大巫闻所未闻,甚至他都可以确定,不仅仅是大金,整个中原都不会再有第二个!
纳罕鄂仑和白玉质面面相觑,尤其是纳罕鄂仑,他从大巫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什么,试探着问:“大巫的意思是,这孩子格外强壮些?”
在白玉质的引导下,脉象、发现子嗣的时机都恰恰好引导着所有人往那个方向想。
大巫也不例外,他振臂高呼:“绝不仅仅是强壮这样简单,这样的奇迹,定然是长生天给予大汗乃至于我们整个大金的指示,阏氏腹中的孩子,将来必定非池中之物!这是长生天之子!”
这样的话说出来,尤其是被大巫这个曾经预言过他未来子嗣残缺的大萨满的唯一亲传徒弟说出来,哪怕是纳罕鄂仑也未能免俗的从心中升起极大的期待。
难道,难道说他终于要有一个健健康康的子嗣了吗?!
愿望的种子一旦种下,那么不管纳罕鄂仑再如何想要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也都不能了,他将会不可避免的将期待投注给白玉质与她腹中胎儿,并且在如愿以偿之后变本加厉的疼爱那两个孩子。
纳罕鄂仑目光温柔的注视着白玉质的腹部,或许这就是铁汉柔情的样子吧,他眼中那些怀疑和担忧逐渐被掩藏不住的期待所覆盖。
白玉质见目的已经达到,开始清算那一笔用来当“东风”的烂账了。
双管齐下,一边让纳罕鄂仑对她腹中双胎有所期许,一边让纳罕鄂仑与萨格勒产生嫌隙,这才是最有效的方式。
于是白玉质泫然欲泣。
现在纳罕鄂仑正是最宝贝她的时候,如何能见得她如此神情,当下便皱眉问道:“何故心情不悦?”
白玉质便说:“大汗给妾挑选的珍珠白一向都是温顺乖巧,怎么偏偏今日发狂,妾实在是担心,会不会有人看大汗宠爱妾,便起了嫉妒心……”
纳罕鄂仑现在对她已经有了基本的信任和宠爱,她就算这么直说,纳罕鄂仑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本汗知晓,马匹受惊定然有缘故,本汗已经将珍珠白扣下命人看守,定然能查到蛛丝马迹。”
他安抚白玉质的情绪,生怕她因为担惊受怕而不能好好养身体:“你放心,不论是谁胆敢对你下手,本汗都绝不会手下留情!”
那就好。
有了纳罕鄂仑的这句话,白玉质总算放心。
珍珠白身上的确能找到痕迹,就算那根银针极细,但是只要用心找,就绝对能发现不对劲。
到时候她再顺势说出只有昂格尔接近过她的珍珠白,就基本足以定罪。
纳罕鄂仑对昂格尔根本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现在又对白玉质腹中孩子抱有如此大的期许,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昂格尔。
而萨格勒作为昂格尔的兄长,想要弟弟能够逃过重罚就定然会出面求情。
那个时候纳罕鄂仑就会真正明白,不是自已亲生的,到底隔着一层。
这件事情已经不用白玉质再操心,她起了逗逗纳罕鄂仑的心思。
她这个攻略目标还挺有意思的,之前还用避子汤,看起来是一副打死也不再要孩子的模样,可一听说白玉质有了身孕,眼眶通红险些落泪,又是爱不释手的摸她肚子,又是赶紧承诺会重罚凶手。
这不就是高兴得不得了的样子吗,连带着都对白玉质有了那么一点在讨好的味道了。
白玉质起了坏心眼,眨巴着妩媚的大眼睛,嘴巴却瘪着:“可是大汗,您是不是不太喜欢妾腹中孩子啊……”
第82章 狼牙项链
纳罕鄂仑听不得这种话,闻言不可置信的反问:“本汗如何会不喜欢你给本汗生的孩子?”
白玉质继续委委屈屈:“可是当初,老祖宗说想叫妾为您诞育子嗣,您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继续要求妾喝了避子汤……”
话说到一半,白玉质就用一种微微哀怨的眼神瞧他,一下一下的瞧,那个可怜劲儿叫人看了心里很是不舒服。
那意思就是表示,都让喝避子汤了,还不是不想要吗。
纳罕鄂仑就急了:“当日若知道你已经怀上了这个孩子,本汗当然不会叫你喝那什么避子汤,这孩子是本汗的亲生骨血,本汗如何会不喜欢、不想要?”
白玉质心想,那你的四个王子不也是你的亲生骨血吗,还不是不喜欢,对他们都不如对待萨格勒这个侄子亲近。
有的时候人,尤其是这种反派,还真是心思复杂。
你要是说他冷血残忍,他又的的确确是迫切想要一个继承他血脉的孩子的,可如果说他父爱有多深,他对待“残次品”又是那么视若无睹。
不过这些对于白玉质来说不是坏事,因为她生下的孩子必定是得天独厚的,有了系统道具的加持,她的孩子就决计不会平庸,那么纳罕鄂仑的期许越多,一个能让他事事满意甚至超出他预期的孩子就会越重要。
直到这个孩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超越所有人,包括萨格勒,那个时候白玉质就稳操胜券了。
这场逗弄最后以一个温情的画面作为终结,白玉质倚靠在纳罕鄂仑的怀中,难得展现出骄纵的一面,她白玉似的小手轻轻抓住纳罕鄂仑脖颈上的狼牙项链,轻轻摩挲着质感粗糙的狼牙。
“那大汗以后要好好疼爱我们的孩子哦,这样他就算以后知道了父汗曾经不期待他的到来也会原谅大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