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紫宸殿已经被烧毁,自然是不能再住,秦寰帝带着白玉质和祜安一起去了翊坤宫。

翊坤宫是白玉质之前的住所,现在回来住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倒是祜安人小但是好奇心不小,看见翊坤宫里面新鲜的很,缠着王崇海陪他出去玩儿了。

“这孩子,倒是一点儿都不害怕的。”

经历了这么一场大火,这要是一般的孩子早就吓得失魂噩梦了,那还能像他一样活蹦乱跳的。

秦寰帝倒是很满意这一点:“胆子大才好,祜安以后是要当皇帝的,畏畏缩缩的哪能成事。”

白玉质撇撇嘴巴,有点不高兴:“都是陛下太纵着他了,现在他一点儿都不怕您,也就臣妾现在还说他两句,别人哪还敢说啊。”

白玉质一开始还担心秦寰帝对祜安会因为寄予厚望而太过严厉,所以当初太后下毒之事就没太计较,想着日后她脱离任务世界了还能有太后护着祜安,结果呢,这秦寰帝惯孩子的样子比谁都离谱。

这祜安都三岁了还经常骑秦寰帝脖子上作威作福呢。

秦寰帝不以为然:“祜安是朕四十才得的孩子,又是你我的长子,朕疼爱些又怕什么,他聪慧,不会惹出事来的。”

倒搞得像是她不疼爱祜安似的。

白玉质懒得多说,反正祜安有启智丹的作用确实是不会长歪的。

今天顺利收拾了容妃与晋国公府,她心情十分美妙,想来任务完成就在眼前了。

而秦寰帝也是经历了祜安生死未卜,好在有惊无险,也算是心情舒畅,帝后二人相拥而眠看起来十分温馨,可宫外晋国公府那里可就完全不同了。

血溅三尺,往日繁荣的晋国公府一夜之间落败。

第56章 龙凤胎

确定容妃与晋国公府上下必死无疑之后,白玉质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件事了,她现在肚子里揣着两个,又开始了被迫养胎的日子。

后来是金台提起此事,说起容妃、废后苏氏因为纵火之事被点天灯,裴生被腰斩,晋国公与其长子岳乘流都被判处凌迟处死,其余被牵连的人就都多是斩首示众。

总之这一窝人都死得透透的了,绝对不会再对白玉质的任务有任何影响。

怀孕到第五个月的时候,秦寰帝发现她的肚子比之前怀着祜安的时候要更圆溜一些,不放心叫徐太医来瞧,终于发现她怀着的是两个崽。

这个消息传到太后那里去的时候她喜极而泣直念叨是佛祖保佑。

本来白玉质在后宫的地位就已经是一骑绝尘,现在就更是稳如泰山。

这一次没有容妃等人的手脚,白玉质非常顺利的没有任何妊娠反应,就这么到了八个月。

因为是双胎,所以徐太医说一定要多走动,这样才好生,所以这一次白玉质没有再像怀着祜安的时候那样取消晨昏定省,只是将时间推迟了,每日还是都去寿康宫坐一坐。

但是这日清早,白玉质刚要起身去寿康宫请安晨昏定省,却突然传出了太后病倒的消息。

这确实有点突然,白玉质稍微有些震惊,等中午的时候询问来给她诊脉的徐太医。

徐太医说:“太后娘娘早就有中风的前兆了,上了年纪之后,受不得大喜大悲,之前紫宸殿前晕倒时太后身子就有些不大好,现在就……”

白玉质恍然大悟,之前紫宸殿大火时太后就因为受不住祜安不见了的打击而晕倒过去,这些时日虽然没在她面前表露出什么,但是估计是因为顾忌她怀着孩子所以刻意隐瞒的,其实身体早就已经熬空了。

后来又因为双胎之事大喜,这情绪一激动,身体扛不住,熬到了这个时候才彻底病倒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以太后这个年纪,这山一倒下,丝就抽不动了,自那日之后,秦寰帝就下令叫白玉质不要再去寿康宫,以免冲撞了孩子。

但是太后这病缠缠绵绵的一直不好,眼瞅着就要不行了,只能用各种名贵的药材吊着一口气。

这日秦寰帝突然松了口,叫白玉质去寿康宫一趟,这白玉质就明白了,恐怕太后这命就在这一两天了。

她进了寿康宫中,殿内都是中药苦涩难闻的味道,光线也因为不敢开窗而昏昏暗暗的,床上躺着的太后气若游丝,整个环境都死气沉沉的。

“皇后,是你来了吗?”

太后睁不开眼睛,只能虚弱的叫人。

白玉质上前一步:“是臣妾,太后娘娘要跟臣妾说什么?”

太后此时已经是病入膏肓,白玉质一眼就能看出她估计是活不过今晚了,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也很想知道太后到底要说什么。

太后用尽浑身力气,开口说出一段话:“皇后,当年的事,是哀家对不起你,哀家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所以这事定然瞒不住你,那毒酒,是哀家鬼迷心窍了……”

“这些年,哀家看着祜安慢慢长大,本也知足了,可是没有料到你竟然还能有孕,哀家真是不甘心啊,竟然这就撑不住了,还没有看到哀家下一个孙子孙女出生……”

白玉质面无表情,但是开口就是轻声细语的安慰:“太后,当年之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当然不用放在心上了,人都快死了,真当她白玉质需要她这一声不算道歉的道歉啊,还不是因为看不见孩子出世你才搞这一套。

说完话,太后本就不算乐观的身体状态更差了,她喘不上气一般,呼吸声诡异的又慢又重。

“皇后啊,你过来,过来哀家床边。”

白玉质慢吞吞的走过去,她知道太后这是要干什么,太后此人又蠢又毒,唯独对孩子是付出了百分百的真心,眼看着她定然是没有福分看到龙凤胎降生,所以想着临死之前还要摸一摸白玉质的肚子。

但是白玉质却不想让她如愿。

说白玉质残忍也好,记仇也罢,当年那杯毒酒的事情她之所以不计较一是因为她当时地位不稳,二是图太后活着对祜安有好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以祜安的受宠程度根本就用不到一个没有实权、与秦寰帝关系还一般的皇祖母,那白玉质为什么还要大度呢?

总不能因为事情没办成,就当那毒酒不存在吧。

“太后娘娘,太医说臣妾胎象不太稳,本来是不能进来的。”所以我就不能再靠近你啦。

是这个意思。

太后听罢,紧闭的眼角流出一行浑浊的眼泪,抬起来的手如枯木一般颤颤巍巍,在空中摸索两下没有碰到白玉质,又僵直两秒,突然无力的狠狠砸在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