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向被她瞧不起的白玉质却被自已的鬼使保护得严严实实,在一片浓郁的鬼气中毫发无伤,冲被帝殃鬼气侵蚀而感到不适的她笑意盈盈。
明明这个突然出现的鬼使甚至都还没有说一句话,竟然就能逼得惊提出要断绝契约保住魂魄!
帝殃眉目之间的戾气一闪而过,祂抬手,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白玉质和白灵犀同时看到从惊的魂体上溢出丝丝缕缕与鬼气完全不同的金光。
惊的魂体剧烈震颤,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只是就算平静下来,从惊越来越飘忽苍白的魂体上也能看得出来,这些金光的消失耗费了祂多大的能量。
金光在帝殃指尖之上跳跃盘旋,逐渐凝成一只金色的小蝴蝶,翩翩欲飞,却被无形的力量阻挡。
帝殃右手手掌一压,一方白玉质看不出刻了什么字的巨大金印出现,在惊的魂体之上虚虚镇着。
惊面色惊恐,似乎被什么东西灼烧一般扭曲着魂体试图躲避。
“意图忤逆,勾三千功德,赐镇三百年。”
话音刚落,白灵犀就感受到有什么东西被从自已身体里面强制剥离,她似有所感,慌乱的在心中默念惊的名讳,却一无所获。
本来应该存在的联系被强行斩断,惊已经不再是她的鬼使。
而惊的魂体也被那方大印彻底压住,待那大印再度回到帝殃掌中时,惊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金色的小蝴蝶被帝殃漫不经心似的一扔,恰恰好落在白玉质雪白的耳垂,暖融融的感觉融进身体里,耳垂上出现一道与那金色蝴蝶如出一辙的金色蝶纹。
这就是鬼帝惊被帝殃勾走的三千功德,现在已经在白玉质的身体里了。
被功德之力蕴养的感觉格外舒服,白玉质觉得自已身上那股阴冷的感觉消失大半。
她看向白灵犀,这人与她气运此消彼长,现在恐怕很不好受。
第270章 谁欠谁
正如白玉质所料,在契约被解除、惊身上的功德之力被帝殃化入白玉质体内的一瞬间,白灵犀几乎瞬间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瞬间的手脚冰凉。
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如附骨之蛆般叫人无法脱离。
这曾经是白灵犀每天都会感受到的。
白灵犀瞳孔紧缩,记忆回到了她还没有被白家认回来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白灵犀从小就是个并不幸运的孩子。
不管什么抽奖活动,到了她就一定不会中,不管什么重要的地点场合,只要白灵犀重视的事情,就一定会搞砸。
霉运就像是与生俱来一样,紧紧缠绕着白灵犀。
大到养父母家破产,载着她的汽车刹车失灵出现车祸,小到她总是平白无故的碰见很多诡异的倒霉事。
曾经白灵犀也会因为种种意外带来的损失而感到愧疚,但是久而久之,这种愧疚感就转变成了怨恨,尤其是在她知道自已并不是养父母的亲生女儿而是首富之女的时候。
事情的转机就出现在白灵犀碰见那个道土的那一天,她得到了一本记载着玄门手段的书,在书中,她知道了该怎样利用玄学手段改变自已的霉运,知道了该怎么掠夺别人的机遇来转变为自已的机缘。
自从她给白玉质下了替身咒术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霉运缠身的感觉了。
但是更可怕的事情在于,她之前的倒霉还只是一些小事,受苦受难的不仅是她自已,受到更大影响的反而是她身边的人。可是现在灵气复苏鬼物横行,一旦再次霉运缠身,白灵犀将要面对的就是无处不在的厉鬼。
而现在,她和惊的契约已经被强制抹除,她失去了强悍的本命鬼使,又被白玉质克制,可想而知她就算不死也绝对不会好过。
经历过好日子,当过天才少女的白灵犀怎么可能就这样平静的接受自已即将回归平庸的结局。
她目眦欲裂,几乎是恶狠狠的盯着白玉质:“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白玉质静静的看着白灵犀发疯。
她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呈现出一个堪称绝美的笑脸:“怎么样,我亲爱的妹妹,气运被硬生生剥夺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
笑脸戛然而止,白玉质冷漠的看着崩溃的白灵犀:“我曾经,就是这样难受啊,怎么事情到了你身上,你就这样崩溃了呢?”
白灵犀眼中,白玉质现在是如此的面目可憎,她美丽的容貌都成了张牙舞爪的毒蛇。
“你欠我的,我拿走的都是你应该还给我的!”
简直不可理喻。
原身到底亏欠白灵犀什么呢?
那二十年的荣华富贵?
如果这一笔烂账能算的清楚,那归根到底是因为白灵犀“克人”的霉运而惨死的原身亲生父母,这生死账算是谁欠谁呢?
没有任何人的主观意愿而造成的阴差阳错,本来就不存在绝对的对错可言。
白灵犀有野心不甘臣服于命运值得欣赏,但是她的野心要用自已的命来填补,白玉质不能接受。
若是她有怨恨,那怎么不怨恨天道?反而来对比自已弱小的无辜原身下手。
在白灵犀自以为掌控了原身命运而对她百般折磨的时候,她自已就与残酷无情的天命没有任何区别了。
但是白玉质不想跟白灵犀白费口舌,对于白灵犀来说,她也不会接受这样的说法。
身为被天命操控的女主,白灵犀后期拥有了超凡的天赋和一骑绝尘的实力之后,自然而然会发生观念上的转变,但是没有了白玉质的性命当垫脚石,她一辈子也爬不上那架天梯。
她们二人的命运既定,气运此消彼长无可解除,那就是不死不休。
白玉质冷眼看着白灵犀现在狼狈的模样,她身上难受的感觉是没有了,但是当白玉质尝试着动一动小腿,却还是麻木无力。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白灵犀没被打压进谷底,白玉质就还是不能彻底恢复原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