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奈何不了秦寰帝要给她抹药膏,白玉质索性就当这是能让秦寰帝感受到世间美好的闺房情趣了。

尚衣局和尚功局原本是负责给皇后以及其余妃嫔们制作衣裳首饰的,但是秦寰帝太紧张她,所以这一次的朝拜日上白玉质要穿戴的所有物件都是由专供皇帝衣物的司裳监置办的,白玉质还不知道自已要穿的衣服什么样呢,于是兴致勃勃的将过来送衣服首饰的人叫进来。

“这些都是那一日要穿的衣裳?”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白玉质看着鱼贯而入的宫人,他们两两抬着一个木质的衣架,衣架上就是她一整套的衣裳挂着,足足有一十二套,难道朝拜日当天她还要每隔一个时辰就换一套礼服不成?

秦寰帝失笑:“当然不是,你挑一套你最喜欢的那日穿,其余的是朕吩咐下面给你做的,你如今月份大了,衣裳要勤更换,还有很多都在赶制。”

白玉质仔细瞧这些衣裳,不是珍贵难得的蜀锦就是价值千金的云纱,绣法也是极其复杂,虽然裙子上面花纹繁重华丽,可摸上去却极其细腻轻盈,当真都是极好的。

她挑了最前面的那一套,是浓郁的正红色,上面绣着层层叠叠盛开着的芍药花,不知道绣娘用了什么巧思,竟然让这布料上的芍药每片花瓣都隐隐有流光,只要稍微一动就会展现出极其绚丽的折射光。

若是朝拜日当天穿上,莲步轻移之间便有流光溢彩,定能压艳群芳。

本来白玉质的样貌就很出众,吃了美颜丹之后就更是天上有人间无,配上这件衣裙,当真当得起绝代美人一词。

秦寰帝从那专门给白玉质打造的首饰中指出一副宝石鎏金有凤来仪头面,凤首栩栩如生,薄薄的金片让其有凤鸣之态,口前以金链系着一串由小到大的东珠,以比喻凤凰衔珠,用来彰显如今白玉质身怀有孕似帝王掌珠的身份地位,同时凤凰尾羽都是由红宝石拼就,极其华美。

“这头面尊贵,配上你挑的这身衣裳,最是衬着贵妃。”

白玉质看着那头面凤凰上的十二条凤尾,这是皇后才有资格佩戴的,按照宫规,她以贵妃之位佩戴的首饰上不得有十二尾凤凰,最多只能是九尾,或者十二尾鸾鸟。

她的沉默只有一瞬间,然后自然的从凤冠上将视线移开,又拿起两只对称的芍药绒花:“那再配上这个吧,臣妾瞧这绒花做得好看,正是臣妾最爱的芍药花。”

朝拜日当天,白玉质所佩戴的饰品远不止她和秦寰帝挑的这几个,耳饰、璎珞、环佩、手镯……她身上穿戴的东西,简直没有一个是不逾矩的。

二品贵妃,比之超一品的皇后穿戴竟然都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

金台银亭伺候着白玉质穿衣梳妆,白玉质站在秦寰帝特意给她找来的全身西洋镜面前,扶着腰身走来走去,越看越是觉得不满意,嘟囔着嘴:“诶你们说,自从给我怀了肚子里的这个,是不是腰身都粗了好多?”

两个丫头哪里敢说她,不过本来也是白玉质自已小小的矫情一下,哪里有腰粗啊,她全身上下除了肚子根本就没长一点儿肉。

“娘娘这腰身还嫌不够细啊,那奴婢这样的,恐怕都成了水桶粗了。”

白玉质如今也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小腹处自然鼓起一块圆润的弧度,如今穿着繁复的礼服,她本应极其艳丽多姿,可是因为身怀有孕却更添了一丝母性的温柔。

“朕的贵妃,当真极美。”

秦寰帝下朝过来,准备带着白玉质一同乘坐御辇前往集贤宫。

集贤宫就是专门为了举办朝拜日大宴才建设的宫殿,距离紫宸殿很远,秦寰帝怕白玉质自已去的路上会有什么意外,只有与他一起他才能安心。

不过进了门就看见她低着头看似埋怨实则开心的抚摸着自已的肚子,心都软了一块儿。

秦寰帝亲自扶抱着白玉质,将她单手托起又一手护着她腰腹,等到白玉质安安稳稳坐在御辇上他自已才又上去,御辇本就十分宽敞,坐着帝妃二人丝毫不觉拥挤,可之前只有一个龙座而显得十分冰冷威严的御驾此时多了几个柔软的垫子。

“起驾”

王崇海走在前头带路,宫中所有人皆回避圣驾。

一路安稳。

第24章 皇后之上

作为皇帝,秦寰帝自然是宴会之中最晚出场的人。白玉质乘坐御辇与秦寰帝一起到达集贤宫的时候其余人都已经入座了。

包括皇后和太后。

此时此刻太后正坐在与秦寰帝龙座右边平行的上位,皇后就屈居太后下首。

看到秦寰帝与白玉质一同过来,太后已经笑眯了眼,自已起身前去迎。

秦寰帝正虚扶着白玉质腰后,太后上前拉过她的手:“今日怎么样了?孩子在你肚子里乖不乖?”

白玉质四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有胎动了,这孩子还蛮活泼的,太后便亲眼见过孩子在她肚子里打滚儿的样子,所以有此一问。

一边往给她准备的座位上走,一边回答太后的话:“他最近蛮乖的,都没怎么踢我。”

透过左右来往的宾客与嫔妃们的身影,白玉质精准看到了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台阶上位的皇后,她此时面色冷淡,看秦寰帝和太后都围绕在白玉质身边便微不可察的皱紧眉头,随后跟着站起身,迎接秦寰帝。

众位使臣与朝中臣子、后妃皆跪拜行礼,连带着太后与白玉质也受了这些礼节。太后也就算了,毕竟是秦寰帝生母,可是就连皇后都没有接受跪拜的资格,更何况她只是贵妃,上头不说皇后,还有皇贵妃的位置压着。

但是秦寰帝就是没有半点儿叫白玉质回避的意思,心安理得的就这么让她受了高于皇后的礼节。

能前来朝拜的使臣也好,朝中有资格参加宴席的大臣也好,哪一个不是人精,那还能看不出来秦寰帝的意思,一时之间看向皇后和白玉质的眼光都有点微妙。

白玉质的位置在太后那一侧台阶下头一个,与容妃相对,其上就是秦寰帝、太后以及皇后三人。到了位置后她本想走过去,但是没想到秦寰帝根本没有让她脱离自已视线的打算,直接扶着人就往上首走去。

“陛下,那里没有臣妾的座位。”

秦寰帝目不斜视:“你坐朕旁边。”

皇帝的桌案当然很大,别说多一个白玉质,就算再来两个估计也坐得下,只是这位置就有得考究了。

宴席之上秦寰帝的位置当然是在最中间,右边是太后,左边偏下是皇后。如果白玉质坐在右边,那就压了太后一头,坐在左边,就是打了皇后的脸。

太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又觉得秦寰帝这样照顾白玉质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自愿退后一步:“便叫姮贵妃坐在你我二人之间吧。”

紧绷着的皇后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自已当着朝臣使者的面被贵妃压了一头然后沦为整个大秦乃至于世界的笑柄。

可是这口气才松到一半,秦寰帝就狠狠给了她精神意义上的一巴掌。

“贵妃是晚辈,自然不能在太后上首,就坐左边吧。”

白玉质本来就没有想要往右边靠近的意思,这下秦寰帝的话一出口她就顺理成章的坐在了秦寰帝左边,比之皇后还要更尊贵的位置。

皇后此时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但是顾忌着现在还在朝臣和使臣面前,只能坐在自已的座位上小声与白玉质交谈,皇后哪里敢直接跟秦寰帝说这事,就盼望着白玉质能自已跟秦寰帝说不想坐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