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穿裙子?。

也应该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对金酿月有?别的感情吧?

反正普通同学应该不会给对方洗裙子?。

前几?日金酿月也穿过?一条白裙子?,但和高中时那?条是完全不一样的款式。

裙长到膝盖上方,腰掐得很细,不像是百合花了,也不像是别的什?么?花,她就是她自己。

路人来来往往,人流如织,他坐在商场旁的长椅上托着腮发呆,心里不由?在想,金酿月现?在会在做什?么?呢?

她发来消息,说是八点之前肯定回家,再在这里坐一会儿?,等到七点半,他再回去,今天还准备了个新惊喜给她。

不管再怎么?艰难,一定要把老婆彻底拿下,让这个该死的攻略系统消失不见。

他正这样想着,好像真的听到了金酿月的声音,“站住……”

他一愣,随即摇摇头?。

不至于吧?

今早才见过?,临出门前还亲了很久,怎么?会不到一天就思?念成疾了?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并不是幻觉。

他真的看到了金酿月,前面那?个被她追着的,似乎是赵怜晴。

两个人俱是上气不接下气,赵怜晴更惨一点,她穿得是高跟鞋,后面金酿月不住在喊,“站住,你跑什?么?呀,你有?本?事偷拍,怎么?没本?事跟我谈谈啊?”

这种感觉像是在玩逃亡小程序,后面有?个鬼在追你。靳星燃

赵怜晴后悔起来,不应该往外面跑的,应该在商场里逛,多坐几?个电梯甩掉她,但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她发现?了站在不远处呆呆傻傻的靳星燃,显然对方也看见了她们,但估计是被眼前这情况弄懵了。

她忙扑过?去,躲到靳星燃身后,喊道?,“救……救命,你老婆要杀人了!”

金酿月马上就到了,张牙舞爪道?:“你还有?脸告状?”

赵怜晴道?:“我怎么?没脸告状了?靳星燃我跟你说,我刚才都看到了,你老婆在跟别的男人吃饭,那?男的长得可帅了。”

金酿月上来要捂住她的嘴,让她不要胡说八道?,还没碰到就被她灵巧躲开,靳星燃拦着她,语气算不上质问,但总归有?些不悦,“你不是说,今天要加班吗?结果就到这里来加班?”

金酿月像是气球被打开了系带,一下子?漏了气,干瘪下来,顾不得再和赵怜晴算账,含含糊糊道?,“就是随便吃个饭而已?,我不告诉你,不就是怕你又小心眼,想东想西的生气吗?”

靳星燃道?:“那?你觉得,你骗了我,我就不生气了吗?”

金酿月有?些心虚,躲在后面的赵怜晴看他们俩算起账来,忙趁机溜了,临走到路口,还不忘给金酿月做个鬼脸。

金酿月自然是看见了,跺了跺脚,埋怨道?,“都怪你,又让她跑了。”

她是真怀疑,这个女人和她八字不和了,每次只要是这种情况,都能被赵怜晴撞个正着。

这次也是如此,左温把羊毛毡还给她后,又跟她说了告白的话。

算是“告白”吧?他说他以前就见过?她,从第一次相见后他就一直没忘记后,只不过?她把他忘了,那?副真挚的样子?,还整的金酿月怪不好意思?。

可问他两人在什?么?时候遇见的,他又不肯说,只是支支吾吾楚楚可怜地望着她。

金酿月拒绝之后,对方黯然神伤,比起羿嘉言这种死皮赖脸不死不休的态度要好很多,只是一脸哀伤地望着她,并没有?再说些什?么?挽留的话。

她正想着如何找个借口离开呢,不经意往旁边一瞥,居然又看到赵怜晴顶着个手机在那?里偷拍。

金酿月很久之前就看她不爽了,确切来说,就是从赵怜晴第一次告状的时候,还得意洋洋炫耀,说真好玩。

她是真不懂,有?什?么?好玩的?

赵怜晴到底是什?么?恶趣味?

赵怜晴逃跑地飞快,金酿月在后面好声好气和她商量,“你跑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别跑了我们好好谈谈行不?”

赵怜晴回头?嘲讽:“你以为我傻呀?你能跟我好好谈谈就奇怪了。我可没还忘呢,你说过?的,我要是撞到你眼前,一定要扣我眼珠子?!”

金酿月是真想扣她眼珠子?来着,可惜法律不允许。

两人都不是体力多好,自然跑不出动作电影里那?种效果,跑跑停停,都气喘吁吁起来,然后无巧不成书?,又很巧遇到了靳星燃。

眼睁睁看着赵怜晴越跑越远,腰还被靳星燃搂着,没办法去跟这个疯女人一较高下,她气得狠狠捶一下靳星燃的肩膀,控诉道?,“你到底跟谁一伙儿?的啊?靳星燃,我现?在对你很失望!”

靳星燃握着她的手腕:“你还对我很失望?我们现?在不应该说说你在跟谁吃饭的事情吗?老婆,我现?在才是真的很生气。”

金酿月沉默,心虚低下头?,把手伸出来,背到后面,“你看你又这样,我就是怕你生气,才没跟你说。”

靳星燃没说话,走几?步又坐会身后的长椅上。

温度越来越高,白天越来越长,这个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透,傍晚光线柔和,混杂着路灯的冷冽和不远处招牌灯箱的各色灯光,很有?光怪陆离的感觉。

金酿月也跟着坐了过?来,过?来牵他的手,漂亮的眼睛带着些讨好,殷切地看着他。

靳星燃是刚被告知的时候,是真的有?些生气。

如果是跟别的男人吃饭也就算了,只要不是羿嘉言,他都相信她肯定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吃饭而已?。

可偏偏有?个前提是,她骗他说今晚加班。

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可是在这喧嚣的傍晚,日与夜的交界线,她小心翼翼捧着他的手,问他是不是生气了,靳星燃只觉得心软得要命,只是面上故作高冷,生怕自己说一个字就会破功,让她察觉到自己在她面前真是个没有?脾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