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确实没必要再跟她客气了。”

作者的话

刘子柚

作者

02-20

这一更算2.19~

?55. 徐晓柒,“不行”

王白走后,徐晓柒结束了住院。又休息了整整一星期,她才彻底恢复了元气。 人啊,有时真的很奇怪。好的时候,你怎么使、作都没事;可兵败如山倒也是一瞬间的事。而这个时候,再想“收拾旧山河”,就难于上青天了。 好了,就又得开始码字了。 当“又”这个字浮现在脑海中的时候,向来嗜小说如命的徐晓柒,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来到储物室改成的书房,徐晓柒坐下,打开电脑。照例是先回复一下读者评论。 幸好,她没有看到什么“关系户滚出去”“傍大款不要脸”之类的评论大概是都被裴行舟删了吧;剩下的寥寥几十条评论中,以“船歌”的评论最长,一下子便侵入了徐晓柒的视野。 要说船歌,这可是老读者了。从最初的qq发文,到她遇到裴行舟,时运大转,风头一时无两,再到如今的灿烂下坡路,船歌都一路相随,从不缺席,无怨无悔。 尤其是这一年。 徐晓柒写的每一章,船歌都会用心地评论,每一本完结时,他都会出五到六篇大的长评,从理论、剧情、角色塑造等不同角度深度分析她的小说,用深入浅出的语言,和过硬的功底,竭力向世人宣告,这篇小说到底好在哪儿、强在何处。 有恶评出现,他冲锋在前,犀利而不刻薄地精准驳斥;有不同意见,他挺身而出,逻辑缜密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使评论区变成友好交流的环境,而不是纯粹情绪输出的战场。 更重要的是,船歌对徐晓柒小说的理解,简直可以说是X光级的了徐晓柒每次看到他的评论,都有种冲上去对他大喊“知音啊”的冲动。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看着屏幕上珠玑一般的宋体字,徐晓柒不禁感叹,“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数据这些事就好了。” 花了半个小时,认认真真回复了船歌的评论。之后,徐晓柒便正式开始对着空白word发呆。 急火攻心晕倒之前,她已经完结了手上的最后一篇小说。数据上自然还是毫无起色,因此,下一篇写什么,便成了必须要尽快解决的问题。 “这一本努力做自己,数据却这么差,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做自己,”…

王白走后,徐晓柒结束了住院。又休息了整整一星期,她才彻底恢复了元气。

人啊,有时真的很奇怪。好的时候,你怎么使、作都没事;可兵败如山倒也是一瞬间的事。而这个时候,再想“收拾旧山河”,就难于上青天了。

好了,就又得开始码字了。

当“又”这个字浮现在脑海中的时候,向来嗜小说如命的徐晓柒,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来到储物室改成的书房,徐晓柒坐下,打开电脑。照例是先回复一下读者评论。

幸好,她没有看到什么“关系户滚出去”“傍大款不要脸”之类的评论大概是都被裴行舟删了吧;剩下的寥寥几十条评论中,以“船歌”的评论最长,一下子便侵入了徐晓柒的视野。

要说船歌,这可是老读者了。从最初的 qq 发文,到她遇到裴行舟,时运大转,风头一时无两,再到如今的灿烂下坡路,船歌都一路相随,从不缺席,无怨无悔。

尤其是这一年。

徐晓柒写的每一章,船歌都会用心地评论,每一本完结时,他都会出五到六篇大的长评,从理论、剧情、角色塑造等不同角度深度分析她的小说,用深入浅出的语言,和过硬的功底,竭力向世人宣告,这篇小说到底好在哪儿、强在何处。

有恶评出现,他冲锋在前,犀利而不刻薄地精准驳斥;有不同意见,他挺身而出,逻辑缜密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使评论区变成友好交流的环境,而不是纯粹情绪输出的战场。

更重要的是,船歌对徐晓柒小说的理解,简直可以说是 X 光级的了徐晓柒每次看到他的评论,都有种冲上去对他大喊“知音啊”的冲动。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看着屏幕上珠玑一般的宋体字,徐晓柒不禁感叹,“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数据这些事就好了。”

花了半个小时,认认真真回复了船歌的评论。之后,徐晓柒便正式开始对着空白 word 发呆。

急火攻心晕倒之前,她已经完结了手上的最后一篇小说。数据上自然还是毫无起色,因此,下一篇写什么,便成了必须要尽快解决的问题。

“这一本努力做自己,数据却这么差,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做自己,”徐晓柒将胳膊支成塔状,下巴枕在双手手背之上,冥思苦想,“看来还是要写热梗……婚后热恋?追妻火葬场?不行,那个写过了,华丽下坡路就是那本开始走的……而且,最近好像最流行的是校园文吧……”

这样想着,徐晓柒放下双手,手指在键盘上纷飞,一行工整的字随之出现在屏幕上:和太子殿下的初恋

“背景:大学;设定:男主,男主……”徐晓柒忽然像是触电一般,再也想不下去了。

前方像是有一个思想禁区,被通红的警报线密密麻麻地封锁,而她束手束脚,怎么动,都会霎时警铃大作。

傲娇男主?之前就被骂过,不能写了。霸道男主?会不会写出来又扑街?算了,男主先放一边,还是攒女主要紧……女主……

每一个构想刚被提出来,就会被她立刻否决。当终于在无边混沌之后灵光一闪时,她狂喜,却又同时惊惧不安,因为她不知道这个情节到底是不是大众会喜欢的。

多少次了,她用尽全身气力,将一颗心都捧了出来,能用的十八般武器全用上,自认为已经写得很好看了。裴行舟也觉得好看,船歌也觉得好看,朋友也说好看,可那些抽象意义上的人们,他们都不看。

“要爱具体的人,不要爱抽象的人”可是,更广泛的抽象的“大众”,才决定着她的生死。

可是,她也不知道要如何满足抽象的人。

一开始,他们骂她“掉书袋”,说她只知道卖弄自己的知识;她改了,努力让自己的语言都平易而富有代入感然后,他们又说她“文笔差”“小学生流水账”。

她写情感流,他们说她没剧情,不看;她走剧情流,高能情节一环接一环,他们又说她人设简单,没深度,还是不看。

如今,她越来越不自信。朋友夸她的小说,她说着谢谢,心底深处却觉得,对方一定是看在朋友这层关系的份上闭眼夸的,如果对方不认识她,现实中抹不开面,一定是骂一句“什么垃圾”后,便把小说扔到一边的。

不认识的网友骂她,她难过之余,甚至还有种“靴子终于落地”的如释重负。可她又委屈,总觉得自己罪不至此,她的审美让她死活都觉得自己的小说没什么大错,而且,评论区也没人真抓出硬伤啊。这说明她的小说实际上没什么大问题……也可能是寡淡到让人不稀得评。

“不行,绝对不行。”徐晓柒把键盘一推,长长吐出一口气,“人设、情节都不够炸。没写就知道是扑街相。”

太阳穴又开始一跳一跳地了。徐晓柒抱住头,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快想……快给我想啊徐晓柒!

争气点,别内耗,想!

“哎呀,洗衣机怎么坏了?”

裴行舟和徐晓柒如今是租住在普通的三室一厅这个普通只是对于富二代而言的,对徐晓柒这种过惯了群租房和老破小日子的人来说,其实已经很好了。

比起以往,这套房子的隔音可谓是相当不行。裴行舟在隔壁阳台的一声嘀咕,轻易便传进了书房徐晓柒的耳朵里。

徐晓柒几乎是狂喜地冲了出去:“哪儿坏了?我来修我来修!”

裴行舟被突然出现的她吓了一跳:“不好意思,我打扰到你了……”

“哎呀,不打扰不打扰!”徐晓柒高兴地将穿着家居服、挽着袖子的他扒拉到一边,“放着我来!”

和徐晓柒相比,裴行舟显然更不适应当下的生活。倒不是说他爱抱怨、嫌贫爱富,只是你总得给一位钟鸣鼎食惯了的富二代一点陨落的时间。

比如当下,裴行舟便无法理解为什么洗衣机的排水管会堵,更无法理解,这种机身已经重度脱皮生锈、连羊毛模式都没有的最原始版老古董洗衣机,为什么还可以被房东放在这里。

“要不不修了吧……”裴行舟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拼命想要做点什么,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其实我也不差一台洗衣机的钱,咱们再买一台新的……”

“买?不行!”徐晓柒蹲在地上,起劲地从排水泵里往外掏东西,“租房子你还买家具?疯了吧!”

“那要不我们把衣服送出去洗?”

“外面洗衣服多贵啊!等等,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