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烟花?”我很惊喜。

“嗯,晚上八点开始”。

那天去海边看烟花的人很多,大家都围在海边的护栏边上等烟花的到来,我们到海边的时候已经挤不进去了。

“陈橙,我们去后面”“后面有一个公园,在马路对边”李询说“我们去公园高一点草坪上看”。

我们往公园那边走去,找了个人相对少一点的草坪,其实也没有很高,但是烟花总是会升起来的,我们并不着急。

八点的时候烟花开始绽放,绚丽的烟花划过天空,燃尽后星星点点的灰烬洒落在海面,李询在背后拥着我,他的头抵在我的肩上,挨着他送我的围巾。那刻我真的觉得我的幸福达到了顶点。

烟花升腾到最高处的时候我听到李询动情的在我耳边呢喃“心悦,别离开我”。

那一瞬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背后的温暖倏然变成了尖锐的刺痛。我突然就听懂陈奕迅在《红玫瑰》里面唱的那句:

「从背后抱着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说来实在嘲讽,我不太懂,偏渴望你懂」

李询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异常,也没有发觉到自己其实叫错了名字。他依然紧紧搂着我,我们的心脏在同一侧温暖的同时跳动着,频率都一致。

我身上的温度一点点的冷了下去,我轻微的发着抖,我无法克制住。李询感受到了我的变化,他把外套脱下来将我包裹起来,烟花还在绽放,人群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每个人都沉浸在此刻的梦幻中。

“陈橙,你怎么突然发抖了?”他的眼里满是关怀,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李询”我看着他,我任他用外套把我裹紧,并没有反抗。我极力克制着,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冷静。然后我开口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李询,你刚才叫了我心悦”

心悦,是他前女友的名字。

李询听着我说的这句话,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仿佛刚才喊错名字的是我,而不是他。半晌,他帮我裹着外套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看着我的表情一点点的变得复杂起来。

他外套依旧留在我的身上,我却感觉不到暖意。

后来我想,他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不对劲的,只是当初我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伤痛里。

“陈橙,对不起”好几分钟之后,他开口。

我们就这样站着,沉默的看着对方。他再次伸手过来想触碰我,我退后避开他的触碰,我不愿意和他有丝毫的接触。他的手抬起又落下,我只是看着他,我想找到答案,我的脑子里面一幕一幕的闪过我们在一起的画面。

烟花在我们身后继续绽开,要持续绽放半个小时,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搅动着我的心脏。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烟花终于停了下来,李询一直在等着我开口说话。

“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我只讲了这一句话,之后我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转身离开。

他没有再解释,远远的跟在我身后,和我保持着距离,我的步子越来越快,我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我知道他的眼神并没有离开我,公交车停在我面前的时候,他想陪我一起上车。

“你今天不要跟着我”我冷淡开口“不要跟着我”我又重新说了一遍,加强了语气,决绝的不留余地。

他停下脚步,目送我上车,在车窗外看着我,我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我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我的饥饿比悲伤来的更明显,我打开出门前就已经煮好的泡面的锅盖,看到锅里的面已经发胀到没法吃了,泡面散发着冷掉的油腥味,几片菜叶飘在冷汤上,菜叶被冷冻的油渍包裹着,看起来让人没有丝毫的胃口,我的眼泪终于一滴一滴咂进了泡面汤里。

在我和李询发生了叫错名字的事情之后没多久,2012 年的春节就到来了。

我其实本来是不打算回老家过年的,毕竟才回家办过身份证,也和爸妈打过预防针了。他们也心疼我短时间两次来回折腾,而且春节假期才是真正的高铁抢票噩梦,所以我和他们商量等过完年之后有假期再回。

但因为我和李询发生了那次喊错名字的事件之后,我临时决定还是回家过年。爸妈既意外又开心。我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了三个字“想家了”。

李询在这期间并没有给我打电话,只是发过两次信息,两次都是对不起,我没有回复。上班的时候我们还是经常碰到,好几次他想靠近我,我立刻就走开,我真的没有想好应该怎么面对这个事情,我也开始在感情里脆弱,患得患失。而且我倔强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这是我不允许的。

没有课程教会我们学习如何在恋爱中保持理智。

那年春节,我很争气,我自己靠外挂软件成功抢到了回家的高铁票,我不知道李询过年回不回家,我也没问。上班的时候听到同事都在讨论返乡回家过年的事情,我听到刘文说会回家,我猜想,那李询应该也会一起吧。

我当时什么都不想继续思考,一切只想等到过完年再说。

回家的前一晚,我正在收拾行李,然后收到了李询的信息“注意安全,陈橙”。我不争气的眼圈一红。我抬手抹掉了即将掉下来的眼泪,我不允许自己哭。

我没有回复李询,我把手机收起来后继续收拾着行李。

回老家的第二天就是大年夜了,家里热闹的气氛还是冲淡了一些我的悲伤。我心里的委屈和难受在和家人围炉烤火的时候已经消散了很多。

新年有守岁的习俗,我和几个堂兄妹一起打麻将等待着大年初一的到来。那天晚上我的手气异常的好,一直在赢钱。

快凌晨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刘文的电话。

“橙子,新年快乐啊”刘文在电话里面给我拜年。

“新年快乐”

“怎么阿询的电话打不通?”刘文在电话里问我。

因为刘文的突然来电,这个和李询关系如此密切的人一瞬间就把我从当下的情绪带了出来。小牌友们催着我出牌,我突然没有心情继续打了,我一只手接着刘文的电话,一只手和牌友示意着结束牌局,小堂妹明显意犹未尽,表情不悦起来“继续继续嘛,手气好的人不可以先散的,橙姐,你没有牌品”另外几个弟妹也附和起来。

我一边站起来一边把面前赢的几十块钱放在麻将桌中间,用手示意他们各自拿走分,然后拿着手机往屋外面走。

“打不通是什么意思?”我走到屋子外面安静一点的地方问刘文。

“他过年没有回来,他爸爸来我家问,说联系不上他”

我心里一紧赶忙问“你们没有一起回家吗?”

“没有啊”“他说过年和你过,我一个人回来的啊”

刘文继续说“他之前给你抢过一晚上的高铁票,我以为你们这次的高铁票也是阿询抢的呢”

我突然想起之来补办身份证的那次,当时我们好几天没有联系,他给我打电话问高铁的事情,他声音中充满了疲惫,我却没有留意。

我一瞬间呆住了,心里的担心猛然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