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盛怀翊带去了他方才和魏老板看脱衣舞表演的那个二楼半露台包间,包间比我想象的要大,而且很奢华,除了中式大气的实木会客沙发,还有一个实木打造的酒柜,里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各式酒水。
茶几、地毯和露天阳台那里东倒西歪着易拉罐和各式各样的酒瓶,红酒、烈酒、啤酒,一应俱全。
盛怀翊让我随便走,吩咐门外的人不许让任何人进来,而后他走去酒柜那里,拿了瓶红酒倒进醒酒器里,然后又把红酒从醒酒器倒入高脚杯里,把其中一个高脚杯递给我。
我坐在沙发里,接过盛怀翊递给我的高脚杯,但是并没有喝的意思。
不比我的拘谨,盛怀翊很随意的坐到我对面的沙发那里,他白衬衫的袖管卷起,露出一节结实的小臂,左腕上的钢表,将他的气质收敛的极好,若不是他见不得光的黑道身份,就他往那儿一坐的模样,匪气但不土气,很难将他与那些不入流的地痞流氓联系到一起。
盛怀翊兀自品了口红酒,然后端起酒杯,边看里面妖娆似血的液体,边说:“现在红酒的质量都不太行,难得能碰到一款口感还不错的红酒,你也尝尝。”
我没有心思品红酒,脑子里乱糟糟的,我肯跟他过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并不是因为我想见靠山和他的新宠,而是关于在泰国发生的那件事儿,我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与其说我自己经常胡思乱想,倒不如从他的口中了解到真实情况,省得我终日悬心不安。
我用力捏紧高脚杯杯柱,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在泰国,追杀你的人,是修延派去的人,对吗?”
盛怀翊并未惊讶,只是撩起眼皮,瞧了我一眼。
我见盛怀翊只是看了我一眼后,继续喝他的酒,我又说:“你和他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绝不是我所知道的,你截了他想要出镜的一批货,还让他险些栽了跟头儿,对不对?”
我将自己的猜测如实道出:“虽然我对你不是很了解,但直觉告诉我,你并不是一个会主动去坏谁的人,如果你会主动出手针对谁,那么一定是他惹你在先!”
盛怀翊忽而笑出声,不知道是赞许我,还是嘲讽我,笑的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待敛住笑,他说:“阿绫,我说过,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抛去别的不谈,就你从来没有和外人说过在泰国发生的那件事儿,就证明,你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
“所以,那次追杀你的人,真就是修延派去的人?”
盛怀翊嘴角漫开一抹弧度,讳莫如深,“所以我说,其实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我大脑“嗡”的一下,似什么东西炸开,直接一片空白。
所以说,我成了偏帮盛怀翊的罪魁祸首,从那时起,我就在无形中背叛了靠山。
我手指更紧的捏住高脚杯,“可我当时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是无辜被牵连进去的。”
“重要吗?”盛怀翊目光灼灼的望着我,“不管你是被迫还是无辜被牵连进来,你帮了我,这是不争的事实。依照你对那位太子爷的了解,你觉得,就算你是被无辜牵连进来,他能放过你吗?”
“……”
“阿绫,你没的选!”
我愕然抬头看盛怀翊,与他看过来的目光对视,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眼里泄出来的光,带着怎样难以言表的恐惧。
再低下头,我像是泄了气的脾气,轻喃道:“这件事儿,你永远都不会告诉他的,对吗?”
盛怀翊答得诚恳,“我不知道!”
难得我和盛怀翊之间有这样心平气和坐下谈话的时候,他对我说他不会把一个女人卷进男人之间的斗争中,但是,如果这个女人是他想要得到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他想他不会吝啬于用尽各种手段,想尽一切办法也会把那个女人搞到手,包括,卑劣且不正当的方式!
盛怀翊的眸,灼热而邃远,凌厉且深刻,我不由得心弦一紧。
◇ 第86章
我与盛怀翊静默对视良久,谁也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后,还是盛怀翊先别开目光,摇晃了几下手里的红酒杯,率先打破这冗长的死寂。
“就目前而言,我还没有致你于死地的打算,我的阿绫这么聪明漂亮,我怎么忍心伤害!”
盛怀翊的话,我倒是可以相信,他若是有想害我的心思,早就把当初发生在泰国的事情,告诉给靠山了。
他没有把那次的事儿告诉给靠山,就说明他并没有想真的看我死的打算。
我心情逐渐平复,举起红酒杯,我说:“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这几次对我的维护。”
我要把酒一饮而尽,盛怀翊却打断了我,他玩味儿的说:“岳小姐若是真心想谢我,就该拿出来点实际行动。”
我顿住饮酒的动作,问他:“你想让我拿出来怎样的实际行动?再被你挖破身体吗?”
对盛怀翊,我真的是恨他憎他,却实在没有办法讨厌他,不管我说怎么样尖锐的话、说什么样难听的话,打从心底里,我都对他讨厌不起来,哪怕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有那样的举动,我都不曾讨厌过他。
相反,我对他有一种可憎可恨的复杂情感,很多时候,这种复杂的感情,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但它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一种感情。
盛怀翊挑了下眉,然后别开目光,不敢看我的眼睛,继续喝他的酒,“你不该气我!”
也是,我那天说话,确实没有考虑他的感受,甚至是故意在挑衅他。
看他到底有多不嫌恶心,在靠山弄完我后,还有心情继续弄我。
“你也不该不顾我的意愿强行要我!”
在做-爱这件事情上,我有自己坚持的原则和立场,我既然跟了靠山,就该对他保持绝对的忠贞,所以我的身体,只属于他,除了他,任何男人都不可以染指。
盛怀翊大言不惭的说:“别忘了,你还欠我五炮!”
“我没有答应你,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答应你。”
“这可不是你能说的算的!”
“我没有答应你,就是没有答应你,什么我说了不算?”
见我否认,还否认的如此激进亢奋,盛怀翊只是嗤笑,在我看来,他好像是在笑我蠢,笑我没脑子,指不定在心底里怎么腹诽我,说靠山都他妈另交新欢,我他妈还像个傻逼似的在这里为他守身如玉!
我不想和盛怀翊谈这么无趣的话题,问他刚才怎么发现我的。
我今天特意一副中性打扮,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男人的样子,还特意选了一个十分隐秘的位置,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被他一眼就瞥到了。
“我说过,我对岳小姐有一种特别的感应,只要你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不管躲在哪里,我都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