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渊给人包扎的手?一顿,维持着冷静的声?线告诉他:“我?们谁都不会死。”
可他永远一尘不染的衬衣上已脏乱不堪,这一路跑来不知道被割出了多少伤口?,将那布料快要撕成碎布一片。
“总之,不可以。”孟亭曈轻轻吸了口?气,陆承渊在人小臂上打?了个结,似是压到了伤口?。
“我?知道,”
陆承渊垂眸,神色平静,他看着孟亭曈脸颊侧面?两道细密的伤口?,轻轻在上方落下一个吻,“好了,你少说些话,留存体力。”
大全守在洞穴口?,说是洞穴,不过是四?周被怪石遮挡天然形成的一个像洞穴一样的形状,不过这里起码有三面?掩体,可供人短暂休息。
可那些人根本不会放过他们,搞出如此大的阵仗,明摆着是不打?算留后路的,势必要在今晚置人于?死地,否则决不罢休。
厚重的乌云从冷月前挪开了些,枪响声?就在一个瞬间。
借着昏暗的月色,陆承渊掀身而起连开三枪,孟亭曈也早已顾不得手?臂的伤口?,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面?颊而过掀起的厉风带着热,他放倒已经摸到他们身后的人,在后坐力的冲击下,手?臂上刚刚包扎好的纱布上又渗出了些血色。
可他顾不得这些了。
他看到陆承渊的左臂有血流出来,一瞬间染红了他整条手?臂。
“我?明明说过你不可以死掉!”
孟亭曈从来没有哪一次对陆承渊这么疾言厉色。可是当他看到陆承渊护着他的头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的心脏被狠狠地揪起,克制不住地发抖。
陆承渊眉心拧在一起,将那闷哼声?硬生生地压在胸膛中?不忍发出。
他没办法回答孟亭曈的问题,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说出他的想法,对孟亭曈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你好好活着。
这对于?孟亭曈来说,或许并不是一句动听的情话,而是一句可怕的诅咒。
来自于?每一个死在孟亭曈面?前的人。
可是他也根本无法做到、能看着孟亭曈死在他面?前。
枪声?还?在响。陆承渊是受过些专业训练的,他几次惊险躲过危机,拉着孟亭曈在怪石嶙峋中?完成反杀。
可孟亭曈不仅能跟上他的动作,甚至还?身形灵活的贴着他的耳侧反身开枪,几次闪避和反杀都完成的干净利落,甚至在撑着他的肩膀借力、单腿起跳侧身蹬在岩壁上将他身后的人一枪毙命的动作也完成的行云流水,绷紧的脊背像一条拉满了弦的弓,漂亮的仿佛一位极其出色的杀手?,在夜色中?来去自如、取人性命。
可陆承渊看得出来,他的动作毫无章法。
那是他在不知道多少次从生死边缘走出来的、在那个年代摸爬滚打?而形成的一套独属于?他自己?的肌肉记忆。
陆承渊的心脏爬出一层细密的疼。
可他还?没来得及心痛,就听到孟亭曈冷淡又决绝的嗓音
“你要是敢死在我?面?前!我?就去找十八个男人、不八十个!天天和不同的人**!”
“砰”
“我?就把你的遗照放在我?的床头!让你好生看着!每天、每天!全都是不同的野男人!”
“砰砰”
“我?还?要披麻戴孝!领着人就在你的坟头上快活!你给我?好生看着别?的野男人到底都是怎么*我?的”
“你别?说了!”
“砰砰砰!”
“我?还?要”
“孟亭曈!”
陆承渊摁着人腰翻身将人压在石壁的后方,紧随而至的子/弹射入红色的岩石中?,碎石块四?散崩裂开来。
陆承渊牙都快咬碎了,他恶狠狠地盯着人,头一次对人如此凶狠,“你给我?闭嘴!”
孟亭曈却低低笑了起来,浓郁的夜色也挡不住他那双目光灼灼的眼,凌乱的碎发混着脸上粘稠的血液,如此鲜艳的红色也丝毫掩盖不住他本身的妖冶,他不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艳鬼,他仿佛本身就来自于?地狱,是这世间吞噬人心蛊人心智的最厉的妖、是索命万物的代名词。
“我?说到做到。”
“……我?答应你!答应你!”陆承渊气极,他那双眼一片猩红,愤恨地盯着眼前还?在笑的人,恨不得把人吞吃入腹全部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与之一起共生共死。
“我?不会死,你也不可以。”陆承渊闭了闭眼,咬牙威胁,可他却拿不出来任何能够威胁人的说辞难不成要和孟亭曈说的一样?那他只会听到一句“那这很好了,至少你活得幸福。”
更把自己?气死!
“你要是死了……我?就J/尸!把你冷冻起来冻在冰柜里拿出来日?日?夜夜反复轮/J!J完再J!J到你烂掉也不会放过你!你永远也别?想安生!”
孟亭曈眨巴了两下眼,蓦地笑出声?。
可就当陆承渊愤恨地抓着他的后脑用力亲吻过来时,他双眼瞬间睁大,黑暗中?有一泛着金属光泽的冷白色就在不远处正?对着他,显然已经瞄准了他好久,只要扣动扳机,他就将会被一枪爆头,顷刻间死在陆承渊这个深沉地吻中?。
这一个瞬间,孟亭曈脊骨都僵了,他猛地推开人,刚想抬起手?中?的枪
可那夜色深处的黑暗中?来自死亡的威胁只那么一秒便一闪而过,那闪动着寒光的枪口?,消失了。
只电光火石之间,死神擦肩而过,来去匆匆。
孟亭曈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双手?握枪全身都在警备
可那枪口?却再没出现,那只握着枪的手?仿佛是他的幻觉一般,从来没有出现过。
牛文武扛着肩膀受了枪伤的卫巍从那边走了过来,卫巍还?抬手?比划了个“3”的手?势,示意?附近的危险已经全部被消灭,他们暂时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