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渊把?他嘴捂上了,让他别闹,好好睡觉,然后落荒而逃般回到?了自己房间。

孟亭曈看着人离开的背影和紧闭的房门,视线不自觉轻眯起了些。

半夜,陆承渊正在查看卫巍新传来的消息。那个卖桂花米酒的荆先生?的店铺,开在一家当时远近闻名的风月楼附近。据传当时风月楼中有一位名动?南陵的神女,多少人为?之倾倒,倾家荡产也想见她一面。那名女子?曾红极一时,可后来不知怀了谁的孩子?,还?偏要生?下来,这事一经传出,女子?地位大降。后来那女子?虽没离开小楼,却?很少再露面。

不过那女子?倒也是个清醒的,将那孩子?早早地就送进学堂读书,小孩儿生?得白净漂亮嘴又甜,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本应很招人喜欢。

可是在那个年头,又有那么一个娘,那孩子?小时候没少受同学欺负,经常下了学就和人打架,常常是一身伤的回来。

陆承渊想到?柏老说的岳维平导演曾经走访过很多人家,听?来了很多过去的故事,这才创作出来这么一个剧本的事件,免不得将这位女子?和剧中的角色联系在一起。

他那个诡异的、疯狂的念头又浮现了上来。

阿行说:要把?部分真相藏进谎言里,说出口的谎话才更容易让人相信。

可孟亭曈说过那么多半真半假的话,到?底哪一句里藏匿着部分的真相?

“我说我穿越到?了别人身上,或者我死掉之后又重生?了,其实我是来自外太空的外星人的、我还?觉醒了什么能听?到?人心?声的能力……”

陆承渊有一瞬间甚至在想,如果有关他的过去,真的藏进了这句话里,那翻译过来

‘嗡嗡……’

陆承渊蓦地睁开眼,看到?孟亭曈传给他一张图片,他滑动?点开,下一秒那刚睁开的眼忍不住又闭上了,连带着额角都在跳。

照片里,灯光有些昏暗,孟亭曈衣摆被撩起,一看就是在口中叼着,他镜头朝着单薄的腹部,漂亮的肌肉线条没入柔软的布料中。

一只白皙又漂亮的手出现在那里,修长的指骨随意的搭着,指尖勾动?着那布料的边缘,将掉不掉的往下拉扯。

另一边,孟亭曈很快就接到?了来自陆承渊的电话,随后便听?到?那熟悉的、低沉的嗓音,带着股上位者的姿态,平静地给他下发着指令。

两人的房间只隔着一堵墙,孟亭曈倚靠着床头坐在那里,轻轻扬起下巴不自觉喘息着,喉结滚动?。

墙的另一端,两张床头呈对?称似摆放,陆承渊垂眸坐在床边,视线晦涩地看不清是个什么情?绪,只是冷静地吐出简短的文字,以让另一侧的那个人得到?欢/愉。

结束后。陆承渊独自走向洗浴室,开着凉水自虐般地忍着。

他将脑海里想象出来的那人方才的湿润的眼、莹润的唇、将那个人的所有一点点从脑中清空,以不至于彻底失控,会直接影响全组的拍摄进度。

那份答案,被翻译过来是

【我现在是别人,我死而复生?过,其实我来自过去,我也知道你一直很想知道我的故事。】

陆承渊只觉得这个念头太疯魔了,他不知道是一个人活了百年不老不死比较疯狂,还?是一个人死而复生?穿越时空成?为?另一个人更加令人不可置信一些。

可是孟亭曈还?说:“我没有不让你查……”

那意思翻译过来,便是他自信他什么也查不到?。

究竟是自信他真的查不到?,还?是笃定就算他查到?了也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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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额温枪;焰火,年糕;日料,男模;手稿,苏菜,还?有他心?口上那道疤……

深夜,陆承渊突然拨出去一个电话,平静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些从容,仿佛他已经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去把?他从身体里取出来的金属残片,拿去化验一下成?分。”

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来自哪里,又或者说,来源于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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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拍摄了孟亭曈最后要死于枪口的那场戏份,港城这里的剧组对?于角色死亡的事情?比较忌讳,有很多讲究。

拍摄完毕后导演给孟亭曈包了一个很大的红包,还?重新走了遍香,又拿柚子?叶沾水,仔仔细细地在人身上泼洒了一个遍,以驱邪消灾,免得不吉利。

孟亭曈有些哭笑不得的,他认为?此举实在是有些封建迷信了。不过他偶尔也会行封建迷信之事,更何况他的母亲又是这些说辞讲究的忠实信徒,他便也由得去。

就是不知道陆承渊怎么回事,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却?在回到?宾馆是把?他整个人都泡进了柚子?叶煮的水中,还?拿这里特?有的、底部还?放置着什么铜钱一样的柚叶洗发水、柚叶沐浴露,将他浑身上下全部打出了泡沫,洗得仔细无比,连缝隙都没有放过。

孟亭曈长睫上还?挂着没冲掉的泡沫,忍不住开口揶揄,“你干脆把?我里里外外全都洗一个遍好了。”

陆承渊闻言,却?好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把?人洗好了捞出来后又坦然开口,“可惜。”

孟亭曈:“?”

“这里没有用柚叶做成?的润滑剂。”

孟亭曈:“……”

孟亭曈着实失笑看人,他似乎不太能理解此时的陆承渊到?底在执着什么。

或许是他方才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太过逼真,着实是刺到?了人,让人有些后怕吧。

陆承渊确实是后怕。

他眼睁睁地看着孟亭曈中枪倒在自己面前,尽管知道这是在拍摄现场,却?还?是无法?控制地压抑不住狂跳的心?脏,散不去那股突如其来的恐慌。

孟亭曈拍摄完阿行死亡的戏份,破天荒的,周家宗导演给他放了半天的假期。

他又扯着陆承渊出去透气,漫步在维多利亚港吹海风,在已经逐渐变得闷热潮湿的夏季获得了一份超大桶的冰淇淋。

陆承渊想让他少吃一些,可眼看着少年那双明媚又期待的眼神,他还?是没舍得拒绝。

孟亭曈走得累了,说随便找家店进去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