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神?色未动,那眸光却是一沉。

他不知道宋家?这个小兔崽子当初到底是如何?知道的此事,不过好在他知道的不够多,孝敬的又十分阔气,他这才一直没说什?么。

就是人太年轻,这么沉不住气,还把什?么都挂在嘴边上嚷嚷,真的是恼人死了。

“宋小少爷何?出此言啊,”院长放下保温杯,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珠子沉沉地盯着宋瑜愿,发乌的嘴唇裂了个模式化的笑容,语气却依然是那副规矩沉稳的,“他被拐卖,和?我们?圆心孤儿院有什?么关系?”

“那不是因为你们?”宋瑜愿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仔细思考了片刻,这又贼头贼脑的往前?凑了些:“你们?手续齐全?、合法正规、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和?把柄的……对吧?”

院长心下这还用说吗?我都说这么明白了他还要问出来翻译一遍,怎么是个猪脑子。

这又压着嫌弃冲人点了点头。

宋瑜愿长舒一口气,吨地一声坐回到了椅子里。心想还好他学了不少要听到别人弦外之音的课程,这下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对啊!这种事这么隐秘,像院长他们?这样的人肯定做的天衣无?缝,查也查不出来,他要不是因为偷听到那个电话,他也不可能发现这些的。

就算他没失忆,或者他全?想起来了,那又怎么样?

不过就是再痛苦一遍罢了!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什?么也查不出来!

宋瑜愿如是想着,终于是把焦躁了一整晚的自己哄好了。

“不过……宋小少爷,”那院长侧过身去,慢悠悠地喝着水里的茶,“你这么慌张,不会是因为他还知道点别的东西吧?”

宋瑜愿面色在一瞬间?涨红,他下意识失口否认:“不是的!我什?么也没说!”

院长都不用看他的反应,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心底暗骂了一声蠢货!

这又‘好心’提醒他:“那就好,他要是只知道曾经是走?丢的,那就没什?么事,”

就算最后查,也只能查到当时那个人贩子头上。

“只不过……要是你把我们?的事也告诉他了,他这一想起来,万一……嗐,你说没说那就肯定没说,是我想多了。”

宋瑜愿想极力?保持着淡定,整个人却抖如筛糠。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哪怕当年的事做的再隐秘,可要是真被有心人咬住不放,也保不定会被真查出来什?么!

宋瑜愿突然无?比庆幸他听懂了院长话里的意思,他登时站起来,殷切地拉着院长的手问:“您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吧?可不可以再帮帮瑜愿?”

看院长只笑不说话,宋瑜愿再度保证:“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嗐,不是钱的事儿,”

院长都要气死了,他抽回手,“他只要不知道,谁会往这方面查?太异想天开了。”

“万、万一他要是一下子就……就猜到了呢?”

院长闭了闭眼?,心里已经暗骂了无?数声蠢货!他将保温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使劲拧紧了盖子。

用力?大的仿佛像是要扭断谁的脖子。

然后院长问:“那宋小少爷觉得,什?么才是最安全?的?”

宋瑜愿琢磨了一下院长的深意,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表情狠辣,声音还有些抖,“杀、杀了他?”

“哎哟我的天呐!”

院长吓得保温杯都滚落在了地上,他颤抖着手捡起来,故作大惊失色状:“宋小少爷你……你说什?么呢!”

宋瑜愿见人怎么这幅怂样,更急切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啊院长!”

谁跟你这个蠢货一条船?!

院长继续哆嗦着手,仿佛真被吓到了一样:“不不不行的,那可是违法的事情!”

宋瑜愿突然嗤笑一声,违法的事儿你干的还少吗?

他看着院长被吓成这样他就来气,觉得院长那胆量不过也就这么一点儿,简直是不堪大用!原本他还想着这院长是个人物,还想着以后有机会可以和?人合作呢!

宋瑜愿无?比嫌弃,随便搪塞了几句之后,心事重重的走?了。

身后,院长稳坐在那里,拿着毛巾一点点擦干净他的保温杯,看着宋瑜愿离开的背影,浑浊的眸露出精光。

“宋家?怎么出了这么个蠢东西。”

院长笑,他那一双手干干净净,什?么灰尘都没有沾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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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亭曈到了常州,按照手机里的地址,穿过一条条小道,终于是找到了那个地方。

村头,已经破败不堪的大石头上还刻着已经不太清晰的三个大字孟家?村。

孟亭曈心情忽地有些沉重,他一路走?访,最终找到了那个久经失修的老房子,可是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

他又问询了附近的街坊邻居,这才拼拼凑凑地打听出来这一户人家?的经历。

说起来无?不唏嘘。

这家?的男主?人姓孟,早年时候那男人就因为失足坠崖死了。他的妻子当时刚生了孩子,还不到一岁大,她哭了三天,最终是一个人咬牙,把孩子拉扯大了。

后来那儿子长大娶了媳妇,两个人感情还挺好的,就是多年不育,这求神?拜佛喝药住院的,好容易怀上了一个,一家?人都当宝贝疙瘩似的疼着。

可那日说要带着孩子去市里的游乐场玩,去是去了,结果大人回来了,孩子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