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这么久,第一次有人问这双灵巧的手。终于等到懂行的顾客了,老板腼腆的抿了抿嘴,高兴的不得了。
“嗨,我这是早年间为了练铁砂掌练出来的,铁砂掌的功夫没学好,手掌倒是越来越强。我之前呢在一个专门教授武功的私塾当先生,后来缺钱,我就出来摆摊赚点养老钱。”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我看到你装袋子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杀气。”
“小兄弟,你也是武林高手?”
沈玉:“早就不是了,现在我在地里干活。”
老板跟着点头,“去种地了啊,看来江湖是真不行了,回老家的回老家,归隐山林的躲着不出来,恶人比之前更猖狂了。”他哀叹一声,想这些过去的事情没有用,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咱村子土没有中原地区肥沃,所以种出来的蔬菜也好水果也罢,卖出来的价格比不过其他地方,要是对钱财要求不高,种地肯定比摆摊强。”
“你说得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
“小伙子境界真高,我身边同你一般年纪的江湖人,各个都要冲在前面当大侠,殊不知多容易送死啊,人家只要把剑冲他一捅,小命就没了。”
老板光说不过瘾,还拿起一块拳头粗的竹竿当作长剑比划起来。
沈玉身旁站了个挎着竹筐的女子,迷惑的看向男子。“老板,你这是卖艺呢还是卖打糕呢?”
“当然是卖打糕啊,你要多少?”
摊上来了其他客人,沈玉拜别老板回了家。
“小落?”
他推过家门,第一声就是喊夫郎。环顾四周,没见他身影。
“这是去哪了,院子里没人,这个时候他都会在亭子里打坐啊。”
沈玉不免着急,小跑到正房。
房门敞开半扇,屋里的沉香飘向门口处,和清风混在一起。
金落喜爱点香,只要香还在燃,他就在家。
“小落,我给你买回打糕了!”
刚走过玄关,声音就飘了金落耳朵里。
金落正坐在圆桌旁,桌上摆着沈玉平日背负的剑,剑上的泥土和汗渍全都被洗刷干净,剑上绑着的珍珠链也洗干净放在一旁。
沈玉来不及说话,目光锁定桌上的爱剑。
剑身在阳光照耀下泛着水光,雕刻的纹路里没有一丝灰尘,一尘不染。
“你让我去买打糕,就是为了给你腾出时间清洗我的剑?”
金落的眼眸清澈,冲沈玉做起鬼脸,“你只有给我买东西的时候才会把它放在家里面,我想帮你洗一下它,我只好把你支出去了。”
这份情,沈玉收下了。他把食盒端到桌上,双手撑在桌面,“好吧,我们算是为彼此做了一件事情。我去给你拿来醋,打糕蘸醋最好吃。”
聊到醋,金落开心的咧开嘴角,正好嘴巴里没味道,吃点醋刺激一下味蕾。
“好啊,等你。”
日子一日一日过去,二人在固定的时间下地干活,之前借来的牛也还了回去,播种后的工作就没有那么繁重。
沈玉来到种油豆角的地里巡视,偶然发现一个嫩芽,宛如水面平静的脸庞出现笑意,忽然觉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小落,这片地里好多都发芽了,我们的种子种活了!”
沈玉第一次种地,见到自己受苦换来的成果,收敛不住的傲娇劲儿冒出来。
金落闻声过来,脚踩在土块上,跟着蹲下来看这几株嫩芽,眼睛也笑成了月牙。
“夸夸你,我们秋天就能收获了。”
沈玉:“原先我不知道农民秋收能这么开心,今日我倒是体会出来了,之前的苦和流下来的汗都没有白费,而且老天爷给的雨也足,不旱不涝。”
金落侧过脸,将吻落在沈玉白皙的脖子上,亲完又看向沈玉。“我们今天早点回去,明天晌午要去吃喜宴呢。”
“好!”
“咚!咚!咚!”富有节奏感的打鼓声响彻云霄,门前的鞭炮“劈里啪啦”响个没完,喜庆的气氛使得冷静的门前多了人情味。
响完的挂鞭留下土地一片红,好似铺开的花瓣,对新婚夫妇的美好祝福。
门口内外贴着四张请书法先生写的单字“喜”,表明女家聘女,其女是初嫁。
这个举动虽小,但能体现出楚川受母亲喜爱和重视。
来的客人们有老有小,人们的聊天声混在一起,很是热闹。来的人中有的是楚川母亲的好友和亲戚,有的是楚川的好友,还有几个男方的朋友。
跟着母亲来的小孩子走路一扭一扭的,走路不快只好跟在母亲身后,委屈的喊,“娘,你抓着我手疼。”
母亲看了眼身边的人群,瞪了眼快要哭出来的孩子。“疼什么疼!人这么多,等会你跑远了,我怎么找你!一会吃席,你别给我吧唧嘴,吃饭就好好吃。”
客人们进屋前来到门口摆着的长桌前,挨个写下代表娘家人男方家的人拿来的份子钱。
沈玉和金落今日换上了新衣服,新衣裳把他们的身段衬托出来,不亚于小说里的绝世美人出场。
沈玉不愿意挤来挤去,站在排队的后面,不急着进去落座,只有在开饭前进去就好。
站着也是站着,怪无聊的,他开始和金落聊起天。
“人还挺多,看来楚川家在弘一村还是有好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