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那里,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单薄的病号服,原本白皙光滑的手臂现在形如枯槁,皮肉紧紧贴着骨头,如同骷髅一般可怖。
而她□在外的肌肤,被人用墨汁刺满了辱骂性的字眼,并且毛毛一直引以为傲的乌黑长发,此时已经完全的枯黄成一堆杂草,勉强贴着头皮。
那是杨毛毛吗?本来有些富态的圆脸现在瘦了好几圈,下巴尖的几乎能戳死人。
就像破布娃娃般残破不堪,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生气。
“把他带回去!”安然的命令冰冷的让人刺骨,手下人将已经落网的叶凯绑好带了出去。这个人是要倒大霉的,大家都很清楚这一点。
陆安宁气急,又踹了他好几脚,这个人,她不慢慢拆了他的骨才怪!
安宁小心翼翼地抱起轻如羽翼的人儿,安然则护在一旁。
毛毛的呼吸微弱,只怕再拖下去回天乏术,丝毫不敢懈怠,两人迅速联络好就往医院冲去。
+ 35 + (大结局)
“恭喜你啊,Charlotte!”Britta抱住我,略带雀斑的脸上是诚心的祝福。
“谢谢你。”我脸红着回应她,而在她身边的Ana也是温柔的笑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现在身处温暖宜人的哥本哈根,这里是丹麦的首都、北欧最大的城市,也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商业城镇。而今天,我在这里正式登记结婚。
“Charlotte、Kara,恭喜你们!”被丹麦的朋友们围成一圈,她们衷心祝贺着我和我的另一半。
我抬头看着身边那人,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感情。细想起来我们相识到现在已经有八年的时间了,但面对她,我仍然像初时那般生涩。
“安宁……”我轻声开口唤她,安宁在这几年的磨练中显得更加成熟了,一头披肩长发染成了深栗色,平添许多妩媚风情。
由于保养得当,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很难看出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
……哦,年龄这个话题在她面前是禁忌,还是少提为妙。
她弯腰抚摸着我的脸颊,也是一派深情:“毛毛……”
但即使如此,我们却依然很难营造出甜美的热恋气氛,反倒是一齐抖了抖杀气,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我们嘴角抽搐,还是乖乖认命将脑袋转向右前方。
安然双手环胸的站在我们面前,头部微仰,用很恼怒并带着鄙视的目光看着我们。
Britta和Ana都是安然所在医院的护士,对于我们的关系她们很清楚,但对于安然的脾气她们更是明白,所以没人敢上前和她搭话。
该怎么说呢……就算丹麦同意同性婚姻,但也不能三人同时结婚啊!
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过我们都宁愿自己的爱情好歹有个葬身之地,当初离开陆家搬来丹麦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想好要结婚了。
但问题在于……和谁……?
于是安然安宁开始长达三天三夜的技术水平考核斗争,目的就是和我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她们从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划拳打牌,几乎各个方面比了个透,但都不相上下难以分出胜负。
只能说,安然倒霉就倒霉在自己的工作上。
我们搬到哥本哈根以后,虽然陆安乐每个月都会往我们的账户上打一笔巨款,但很明显安然安宁都不是那种愿意接受别人帮助的人,傲的要死。为了生计安然重新考得执照后在住所附近的医院里当起了医生,因为是公共医疗事业,所以就算她技术再好也不能成天请假。而安宁则不同了,她在一家有名的律师事务所第一个案子就旗开得胜,不少媒体认出了她是享誉海内外的王牌律师,一时之间如日中天,除非有意义的案子不然她一律不接,谁让她有拽的本钱呢?
所以当比赛的第三天晚上,安然被院长十万火急的电话催回去做手术时,她终于暴走,从此决定在丹麦自己开家私人医院!
对于这点我很想吐槽其实是她忘了跟院长说,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外科医生陆安然,不然只怕她们院长会把她当神一般供着吧……
可是她败了也是事实,所以最后在结婚登记上注册的就是我和安宁的名字。
从那天到现在,安然每次瞪着我们的那个眼神那叫一个冷啊~~~~!
如置冰窟,如置冰窟。
安宁使了个眼色给我让我去安慰,毕竟是自己的姐姐,她已经占了大便宜,所以也显得比较大度。
我瞥她一眼,这随时会暴怒的狮子你都不敢惹,还叫我上?不过嘟囔归嘟囔,我还是自己摇着轮椅到了安然面前。
估计是看着我畏畏缩缩的样子很可笑,安然伸手把我的头发揉乱。
“安然……”我小心翼翼,总感觉如果现在惹火她,她马上就会化身为梅超风一爪子解决我。
“确实是我任性了。”意外的,她放柔了语气,一脸妖娆的弯腰搂住我,道:“既然我们做不成夫妻,不如……就让我做你的情妇吧!”
她说的脸不红气不喘,我只能感叹,时光如水岁月如梭,把好好一闷骚磨砺成明骚,这是多么悲剧的一件事!
我看着安然和跑过来的安宁,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几乎都要看不见了。
八年,一个不长不短的时间。
虽然恢复了记忆,但是七岁那年与她们相识的事对我来说仍让像一场不切实际的梦,所以在我心里还是认定自己十七岁是第一次见到她们。
今年的我已经二十五岁了,还记得以前的我是个运动健将,可是一转眼我却已经习惯了在轮椅上的生活,整整五年,我依旧向往能跑能跳的日子,可是又不得不认清现实。
当年陆安康给我注射的药物导致我的肌肉急速退化,只有意识清楚,可是身体却不能做出反应,基本与植物人无异。为了回复肉体机能,当时的我做了很多复建,可是双腿却因为注射过量无法挽救,现在的我最多能站起来,连走路都是妄想。
“毛毛,我们的结婚戒指呢?”安宁转身问道。
我一脸迷茫:“什么戒指?”
话出口后我就后悔了,因为那两人的表情显得很悲伤。
“……看看你那个小本子吧。”安然摸摸我的头,我迅速动员起我的脑细胞,才想起自己有一个随身的小本子,大事小事都记在上面了。
药物过量还有一个后遗症,就是大脑受损,别提我儿时过目不忘的本领,现在的我连前一天的事都会忘掉,记忆力不复从前。
“啊……哦,在这里!”按照本子上说的,我从轮椅边隐蔽的小挂袋掏出三个红绸盒子,里面是三款一摸一样的白金戒指。
互相按照最虔诚的仪式佩戴上,我们的笑容都十分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