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又不自觉地看向了岳峙。

他正被西极陈赛几人拉着玩21点,袖口卷起到手肘,衬衫领口也解开了,头发也有些松散,有种青梨从未见过的漫不经心和闲散。

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喝醉了,眼中的岳峙带着一种朦胧的柔光,让她再次确定,先生是真的很好看。

岳峙今年三十二岁,面容年轻但不是刻意保养的那种,笑起来眼角会有浅浅的纹路,显得很平易近人。

他个子很高,因为过于颀长有时候显得有些瘦削,但其实肩宽腿长,身材非常标准,偶尔穿修身款的T恤,也能看到线条恰到好处的肌肉。

他身上没有佣兵团里的人那种刀口舔血的凌厉气质,平日里甚至还没有陈赛给人的压迫感强,比起黑白两道都不敢惹的大佬,他更像是一个儒雅的大学教授。

青梨知道自己的这些认知都很表面,因为所有人都对岳峙说一不二,没有人敢违逆他,他肯定不是看起来的样子,但她很喜欢观察这种表象,因为这种表象让岳峙和她认识的任何人都不同。

岳峙连赢了好几把,大有无人可匹之势,西极输的举手,“够了够了,我就不该找你玩这个,忘了他能记牌了,你是老板,你赶紧去忙,别在这里剥削我们了。”

“是你非叫我过来。”岳峙喝完手边杯中的酒,将手中的牌扔在牌桌上,从善如流地退场了,“你们玩,我去看看阿梨。”

青梨抱着抱枕,看着岳峙在眼中渐渐放大,来到了自己面前,蹲下了身体,两人的脸在同一高度,彼此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先生……”

岳峙摸了摸她红得发烫的脸,“喝醉了?”

青梨看着岳峙,神色迷蒙,深灰色的眼睛像是浸在雾中,“先生,我妈妈死了……”

“我知道,你跟我讲过。”岳峙把她抱起来,和西极还有已经喝嗨了的梁津说了一声,“我先带她回去了。”

然后两个人就在众人的瞩目之中离开了。

“那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吗?我活了半辈子终于又见了一回。”陈赛指着门口,“那是岳峙吧?”

“老板原来喜欢青梨那种冷冰冰的女人吗?”佣兵团的门蒙格玛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西极。

西极立马炸了,“你看我干什么,我早就说了我和岳峙没有那种关系。”

那人一脸我懂的表情摆了摆手,好奇地问陈赛,“教官,你上次见到公主抱是什么时候?”

“去年新年party,梁津把喝翻的西极公主抱送回去了。”陈赛淡淡地说。

众人沉默。

西极抬手就给了梁津一巴掌,“你他妈就不能换种姿势,不行你把我扔那别管也行!”

蒙格玛:“老板原来是为了成人之美所以放弃了西极啊……”

……

“我妈妈死的时候我没有看到她,她被一块布盖起来了。”青梨靠在岳峙的怀里,含混道,“她被好好安葬了吗,葬在哪里,有人去祭奠吗……我什么都不知道。”

岳峙静静地听她说,这些事情他早在把青梨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我爸爸再也没有管过我,仆人们不给我饭吃,都是阿姐,阿姐在保护我……”

岳峙知道她口中的阿姐就是加诺真的姐姐,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前的一个月,因为严重性.暴力导致的内出血而死亡了。

阿姐的名字,就叫玛莎。

“玛莎就是阿姐啊……她会保护弟弟妹妹的。”青梨说。

岳峙把青梨放在她的床上,“睡吧。”叫了女仆过来帮她洗漱换衣服,自己悄悄离开了。

站在门外,他拿着手机给西极打电话,对方没接,直到电话自己挂断,他拇指移动,似乎是想再打一遍,但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青梨第二天是被太阳照在眼睛上的光弄醒的,她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她这辈子都没睡过这么晚,起床的动作迅速到把肩膀的伤口都扯疼了。

“先生去上班了吗?”她问楼道里打扫的女仆。

“还没,岳先生今天没有离开。”

青梨赶紧拿着袋子下了楼,岳峙对着花园那边的露台一边喝茶一边拿着平板看新闻。

“先生。”青梨扒了扒头发,脚步有些拘谨。

“起来了,头痛吗,让厨房给你煮点汤?”岳峙放下平板,“要去镇上找玛莎吗?”

“嗯。”青梨坐下来,递出手中的另一个纸袋,“这是送给先生的礼物,是我让加诺真带我去买的,我不太会挑,只是希望能为先生的置装增加一个选择。”

岳峙接过来打开,熟悉的logo,黑色丝绒底座上是一套的袖扣配领带夹,梭形领带夹表面饰以白色珠光贴片,袖口则是两颗价值不菲的白色珍珠镶嵌的,略微张扬的款式,但又显得很温和柔润。

“我会好好使用的,谢谢。”岳峙笑着说。

青梨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岳峙的笑容有些不一样,带着些迟疑和其他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拎着送给玛莎的礼物准备起身,西极快步跑进来,“岳峙!出事了。”

他看到坐在一旁的青梨,蓦地收了声。

岳峙的手指在首饰盒上摩挲了一下,“说吧,没什么阿梨不能听的。”

“瑞博前天就回来了,前天晚上他下山去了镇上,我一直让人盯着,但他不过是在镇上的小赌.场里玩罢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昨天傍晚他就直接睡在赌.场二楼的,今天早上我派去的人说他不见了,找了一圈,发现他……”

西极看了青梨一眼,“他半夜就出去了,奸.杀了镇上的一个姑娘,现在还没有找到人,可以算是叛逃了。”

“谁?”

青梨站起来,看着西极一脸木然,又问了一遍,“他奸.杀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