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祝表妹心想其成,”沈月娇由着小桃搀扶,娉婷离开。
回到西院,看向空空如也的卧房,沈月娇哼一声,“刚好利落便整日不见人影,还指望他能成大事,废物一个。”
秦朗被刺几刀,虽不至于在要害,但卧床休息大半个月,近来方能下地。
“姑爷也真是,小姐您如今的身子也不留着照看,”小桃咬牙。
沈月娇浑不在意,只忿忿道,“秦昭倒是关切那贱蹄子,不过她开罪了九公主,便是个没品的公主也够她受的。”
今次着人故意在谢怜香跟前嚼舌头,就是授意于乐安公主,若秦昭来问,她只管将所有责任一并推到九公主头上。
果然,林红绣越想越气,不该让大表兄误会自己,当日便去了别院说清楚。
秦昭也不是个傻的,焉能不知。
“大表兄你信我,这事儿与我无干,全是二表嫂,我倒不是说她不好,而是她将我当靶子使,害我与大表嫂生误会,”林红绣哭哭啼啼,小鼻子冻得通红,不时地往房门口瞥。
秦昭也未让她进门,就这般在院里任冷风吹。
“你歇了旁的心思,这儿也别来了,若不想嫁人,我书信给舅父,”秦昭皱着眉头,便看到匆匆而来的严峰,显然是有要事。
他一时打发了林红绣,一时走到屋内,摸了摸怜香的手,“还是冷,再烧个炭盆送来,回头那些调养的药膳继续喝着,你自个也是大夫,要上点心。”
怜香轻和一笑,“省得了,公子您有事就去忙,这边不用记挂。”
“爷不记挂你,还能记挂谁,你要是有良心,给爷个笑脸,能让爷舒坦点,”秦昭想起白日里没纾解的火气,忍不住揉了把她的脸。
指腹蹭她殷红的唇,心里发痒,抵过去在她唇瓣上亲了记狠的。
半晌,意犹未尽。
怜香喘着气,脸颊上总算有了点潮红,他这才开怀起来。
几个丫鬟纷纷躲在门外,金枝长舒口气,用胳膊肘捣了下六儿,小声道,“看到没,夫妻床头有气床尾和,你以后别动不动跟公子瞪眼。”
六儿心口酸溜溜的,“可是夫人就是看着不开心。”
石嬷嬷看的分明,夫人的确心事重重,既不与人说,一直憋在心里早晚会憋出问题。
等秦昭走后,怜香收拾了几件长生的春衫,便要出门。
她眼下出个门,秦昭虽没管束,可前后跟着七八个身手矫健的侍卫,旁人也不敢近身。
◇ 第144章
马车往城外走,眼尖的六儿便看到站在墙角的俏郎君。
便低声与车帘后说了嘴,“夫人,那边瞧着像在扬州城见着的公子。”
怜香打了帘子望过去,真见着了靠墙而立的清瘦男子,正是宋永临。
两人瑶瑶对望,宋永临心头又惊又喜,忍不住上前来,却被侍卫拦住。
“谢姑娘,你……一切可好?”他声音嘶哑,知晓长生去了的消息,一直在府门外等了多日,又担心被发现,也不敢离得太近。
怜香感慨万千,杏眸氤氲了圈水汽,勉强笑着点点头。
个中酸楚难受,唯有她自个知晓,随后也不多说,便放下帘子。
宋永临中了举人,结识了豪绅高官,在临安名气日盛,多少良家女子争相要嫁给他,偏他一心念着怜香,左右推脱。
如今远远瞧上一眼,宋永临愈发的明白,便是没机会,心里也始终有个地方被她占据。
那边厢,先是老夫人病了请大夫,秦昭去慈念堂坐了会,随后得了信儿,说是凉州的知府康秋成到了京城。
康秋成进宫面圣,不知从何处得来秦昭与蛮族可汗布尔鲁的书信,这一证据,直指秦昭通敌叛国。
天大的罪一下子扣在了国公府头上。
一时间朝野哗然,便有个胆大如常将军的当面去骂康秋成。
“你还敢上京攀诬秦将军,真是太不要脸,那几个被送出去的姬妾,其中就有你家的,要说没有你的准许,没人敢动你手里的人,你还拿出这些信来,也不知是真是假就敢往陛下面前送。”
常勇说话粗狂,但又在理。
康秋成一听,神色大变,忙辩解,“微臣哪里会做出这种前朝乱事。”
皇帝看着那些信,面上喜怒不显,倒给了常勇继续说下去的胆儿。
“你做的还少,秦将军还没去西北戍边时,哪年秋冬蛮子不是肆意横抢,死伤无数,后来怎么着,你手底下出了多少纰漏,又是冒领贪功,又是按人头领抚恤金,腌臜事,你是一件没少干!”
康秋成两腿瘫软,万万没想到,会被常勇个匹夫全部抖搂出来。
他齿关打颤的争辩,“你全是胡编乱造,若无证据,便是攀诬。”
谁知秦昭早将那些证据备好,一齐儿的呈到御案。
也不为自己辩解,只将康秋成如何纵属下作恶的事儿,一五一十的道了个彻底,另有七八凉州战死将士家眷一并到场。
康秋成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入瓮的乌龟,早有人张网等着他往里跳。
好一招祸水东引,直接将他拉扯到了风口浪尖上。
康秋成吓得两股战战,忙做解,“陛下,那皆是臣手下的人作乱,与臣无关,连这几封信都是他们给臣的,臣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枉信了他们。”
说到此,殿内又是唏嘘大片。
右相便问,“康大人的意思,这信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