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因有着陛下的插手,梅贵妃无计可施,得知侄女病的卧榻不起,派了两个御医前去给她调养身体。

不敢再提,只能暂时搁置。

皇城内举凡私下非议者,大多被罚了银钱,稍有狂妄说些放浪言语竟被拘入衙门。

隔了两日百姓便只敢关起门来说家常,大街上茶馆中便恢复了往日热闹。

九月中旬,便是发放皇榜之日。

不出意外宋永临榜上有名,成了临安城的举人。

待来年继续参加科考,大有高中状元之说。

他心下高兴,一咬牙给自己置办了富家公子的行头,玉冠束发,锦绣袍服,加之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起来与京城里的少爷不遑多让。

宋永临满心欢喜邀请怜香去酒楼,不料却被她拒绝。

秦家角门处,宋永临强压酸意,眼底却萦绕着化不开的哀伤,看向面前娇花柔婉的女娘。

“我知晓,即便我考上举人也不过是落魄家族出来的,也无法与京城的这些贵族相提并论,谢姑娘看不起在下,与在下保持距离,情有可原。”

说的无不伤怀,他拱手,不期然看到眼角潮湿。

怜香因顾及秦昭,不愿与别的男子走的太近,可宋先生毕竟是长生的启蒙先生。

不是陌生男子。

◇ 第77章

“如何不是,谢姑娘如今身在国公府,那秦世子待你极好,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罢,想必你便要飞黄腾达,又怎会与我这种无根基的白身相交。”

宋永临后退一步,作揖,“是在下贪心不知进退了,谢姑娘勿怪!”

说着便要离开。

怜香绝不是那般意思,情急之下,慌忙几步追出去,拦在他身前。

“先生莫恼,那……那我便去,不过先生既中了举人,这顿饭便该我请。”

见她松了口,宋永临长舒口气,面上不喜,仍旧伤愁,“谢姑娘何须勉强。”

怜香红润唇瓣绽出淡淡笑意,“不曾勉强,我是真心真意恭喜先生,以后愿先生鸿鹄大志得以施展,青云宏图得以远就,功名加身亦可为百姓谋福祉。”

宋永临微微一愣,因着她话里的诚恳生出几分愧疚,可随后便坚定回道,“定不辱初衷!”

怜香在外看依旧是国公府的侍妾,轻易不得出门,但她得了秦昭允许,可外出探望伤还未痊愈的弟弟。

路过一处文房铺子,买了一对南方特产的墨条砚台,唤店家仔仔细细的包好做贺礼。

待去了酒楼,由着伙计引上二楼,怜香抬手叩门。

宋永临早等了大半日,闻声飞快起身,开门迎她入内。

桌上摆着楼里最有名气的几道大菜,酒杯里早已倒满醇香的酒水。

怜香酒量不济,推辞几句,给自己倒了果茶,随后将贺礼送给他。

“我手上没什么好物,这文房四宝是来时路上所买,送给先生,”怜香没有,当真是为他欣喜。

宋永临接过贺礼,不住摩挲,胸怀里流淌过脉脉温情。

他道了谢,便与怜香说些往日琐事。

少不得提起在国公府的处境,宋永临吃了酒,言语有些不甘,“我知你脾性温顺,便是受到欺辱也总是一忍再忍,如今我已有功名,你有委屈与我说,便是告到陛下跟前,也不会叫秦昭只手遮天。”

怜香明明喝的果茶,却也有了几分醉意。

她睁大杏眼,使劲晃了晃脑袋,“大公子待我很好,从未欺辱于我,更是帮着安顿了长生。”

宋永临脸色一僵,借着酒意大胆握住她的手,“你莫要害怕,我会救你的。”

怜香唬的面上微白,往回挣手,却顿时头晕目眩,软软的歪靠在他怀里。

美人在怀,身子又分外娇软,宋永临情难自已,滚热的嘴唇贴在她鬓角,“我会好好待你的,你嫁与我,眼下是举人夫人未来便是状元夫人,届时我再好好博虔诚给你挣个诰命。”

怜香听得清楚,手脚却失去控制,惊觉那果茶有问题,却无法言语。

她眼儿漫上水雾,大颗大颗的泪滚滚而下。

沾湿了宋永临的衣袍。

他微微诧异,低头看她哭的哀伤悲恸,以为是说中她心事,便一径安抚。

“香娘莫哭,过了今日我必会三媒六聘的来迎娶你,以后也绝不叫你委屈半分,”他边说边去亲吻她洁白的额,秀挺的鼻,饥渴的看着她红润饱满的唇。

低头便想含住。

怜香用尽全力,扭过头,口中哑声低叫,“不!”

宋永临板正她的脸,满心满眼都是占有她,又被她这副娇软模样勾的浑身燥热。

怜香心下惧怕,使不得半分力气,在他触碰自己嘴唇企图撬开齿关时狠狠咬了他一口。

满嘴的血腥,让宋永临登时清醒几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香娘,你为何……”

怜香身子一滚,从他怀里跌倒在地,挣扎着蜷缩起来,抱住双膝,“不要,我不要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