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早前二人在茶馆见面,她摆在凳子上,却被宋永临抽走藏在袖中。
他每日夜间放在枕边,嗅着摸着方能入睡。
怜香听后,头脑有些糊涂,“先生这是何意?”
“我听那学生说,长生是要去跟着做花灯,鳖山灯架上的花灯可不是谁都能挂上去的,但花了钱便能在灯上写祝福,他想来是有这个打算,”宋永临叹口气,“果然是个懂事的孩子。”
怜香微怔,反应过来后脚下不稳的扶着粗壮的树干。
“他,他怎么这般傻气,去祈什么福啊,”怜香疼爱幼弟,知他这番心意,感动的簌簌落泪,本就娇软的模样,因着哭红了眼,愈发的惹人怜爱。
宋永临抬头,余光看到路口停了辆两架马车。
他立即上前做出关切神情,伸手虚虚的拢着娇娘子的肩,“你若想哭便哭吧,这么些年,你与长生相依为命,我都知晓,你心底最疼他爱他,如何能让他受一点伤。”
他微微使力,将怜香揽入怀里,大手轻拍着她后背。
“委屈你了,为了弟弟屈从于淫威之下,我想着你受的苦,夜夜不能成寐,”宋永临安抚她的情绪。
他抚着抚着,手便沿着她背脊下滑。
那纤细柳腰,如云青丝,泛着幽香的娇体,无不令他情难自己。
啪的一声脆响。
远处那马车上,被硬生生掰断的窗棂碎屑扑簌簌落在地面。
秦昭冷眼看向那对男女,女子被拥入男子坏内,却不知受了何种委屈,哭的万分可怜。
而那男子的手,大肆揉着她的腰肢。
那二人这般情状,浑然不顾四周打量的行人,而男子又握着帕子给她拭泪,双目深情举止温柔,接着便揽着容色苍白的娇娘回了医馆。
空气燥闷无比,明明刚及掌灯,严峰只觉得即将掀起暴风雨。
然而等了许久,马车内的秦昭并未说话。
抬手抚了下额上的伤口,虽处理过,可若是留心必定能看到。
偏偏怜香问也未曾问。
他置于双膝的手掌握成拳头,双目泛着森森冷意,竟恨不得当场将她提上来。
他前脚刚走,她后脚便会了那宋永临,还当街做出如此不知礼数之举。
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狂怒,秦昭闭眸,抬指叩了叩车厢,“留个人给爷盯着,若那宋永临再敢动手动脚,便将他手脚砍了丢入护城河。”
“是,大公子,那接下来咱们还去宫里头麽?”严峰心里忐忑,这叫什么事儿,香姨娘既不能安安生生的待在府里麽。
秦昭深吸口气,冷声道,“回府!”
他有此拒婚想法,生生中断,胸腔里憋着燥郁火气无处发泄,一回到府上便在院内将把长枪舞的虎虎生风。
待出了身汗,才去房内,如此吃了半壶茶,犹不见怜香归来。
秦昭顿觉心口被怒火撕扯的连呼吸都不畅快。
◇ 第70章
因着谢长生的伤,怜香少不得多担忧,如今是不能再送弟弟去书院,那边也无人照顾。
更无法擅作主张的带他回国公府。
眼见她神情彷徨哀伤,一双杏眸盛着水光,宋永临软声道,“不若将长生送到附近的客栈,我来照顾他,国公府是何种地方怎么可能由着你将长生带进去,没得那位老夫人又要磋磨你。”
怜香倒不怕被磋磨,只是须得与大公子说清楚。
她想了想,臻首微点,“那便多谢宋先生,银钱我稍后会还给您。”
“你我之间何须提这等俗物,我只恨自己……”余下的话他未曾出口,只淡淡笑着看她矫魅面庞。
勉强压制住心底绮思,宋永临安排了马车,将谢长生送去附近客店。
怜香交代了弟弟好些事宜,看着夜色渐浓,方匆匆与宋永临作别。
送走怜香,宋永临原地伫立看着佳人背影,又从袖中摸出那方帕子抵着唇,嗅着吸着,眼底露出迷醉神情。
一辆马车悄没声息驶过来,车帘遮的严严实实,自帘后传出日前小公子的声音。
“宋先生只管继续,不久之后,谢姑娘便会对你投怀送抱,届时你二人成就美满姻缘,先生可莫要忘了请在下吃杯喜酒。”沈月娇拿腔拿调,故作低沉。
宋永临回神,朝马车俯首作揖,“定不会忘了公子的恩德。”
“那,那在下还要等多久?”他白日抚着娇娘软背柳腰,早已神魂激荡,恨不得早日娶了她,一解多年相思之苦。
小公子却笑,“秦昭是何人,他虽流连花落眠花宿柳,却智谋足够,你要从他手里救出谢姑娘,就急不得,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如此,在下便静候佳音!”
国公府东跨院
灯火幽微,怜香回到院内察觉气氛有些压抑低沉。
那些侍卫看她的神情莫不怪异。
她小心翼翼去了秦昭卧房,房门大开,但见一身月白宽松长袍的英伟俊美男子端坐桌案前,想来早已沐浴过,发丝犹带着水汽。
清冷惑人的五官掩在昏暗的烛光下,看不清他此刻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