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成行猜的,而是他们异常管理局是有一位甲级的【精神控制】,他是可以做到的。

成行离开后,沈绥渊在病床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下来,沈雾还是窝在他的怀里。这真的不是他故意秀恩爱,而是【恶魔】这个异能带来的一些影响,导致沈绥渊在和自己的伴侣做了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后,会对自己的伴侣产生极其难以消除的依恋。

这种依恋的情绪具体表现为一定要抱着沈雾才能安眠,沈雾不能离开他的视线超过三秒,他时时刻刻都想挨着沈雾,贴着沈雾,甚至是用自己的四肢和尾巴做枷锁,将自己的怀抱铸造成牢笼,以此困住、禁丨锢住沈雾。

也不得不说,还好主副人格签下的契约本身就是他们彼此都不能离开对方的视线范围,一旦离开,沈绥渊就会立马被拉回真正的身体里。

不过这个视线范围也是比较宽松的,并不是说一定要被看到,而是只要一转身就能看见也行。而且沈雾和沈绥渊做过实验,还有一种特殊情况,也可以。

沈雾的精神探照展开时,可以覆盖以自己为中心前后左右两千米的范围,这两千米内沈雾都能清楚地看见,甚至清晰到一粒尘埃都能被他捕捉。

在沈雾展开精神探照时,沈绥渊就可以在这个范围内活动。只是做了这一次实验后,两个人格至今也还没有用上。

因为不适应。

沈雾接受不了沈绥渊到自己触手不可及的地方,这会让他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像是空落了一大块,甚至明明异能是【精神】,却连最基础的稳定都保持不了,那瞬间漫上来的恐慌直接淹没他,叫他差点失控。

当时沈绥渊才离开他不到一千米。

最后还是沈绥渊展开骨翼,在眨眼间就飞到了沈雾面前,将沈雾揽入怀中,用大到再重一分就要将沈雾的骨头压裂的力度紧紧将人圈在双臂间,甚至尾巴都缠上了沈雾,骨翼也将沈雾盖住。

沈雾陷入黑暗,但是是另一个自己给的黑暗,他无比满足,心甘情愿,甚至身体也不知是因为恐惧后的余威还是得到了足够的安心而微颤着。

提出试试的人是主人格,最后哽咽着用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嗓音哭诉的也是他:“哥哥不要离我这么远。”

他把自己埋在分丨体的怀里,嗅着【恶魔】异能带来的独有气息,那一瞬间真是恨不得能把沈绥渊剖开,把自己藏进去以此得到最佳安全感:“你不能离我这么远。”

沈绥渊对此照单全收,甚至还直接说是自己的错,跟主人格道了歉,又哄了一遍又一遍,细细密密的轻吻落在他的发间,慢慢将沈雾安抚了下来。

沈绥渊既心疼这样的主人格,却也因为主人格对他的依恋而卑劣地升起愉悦。

.

小偶:“你想跟我聊什么?”

沈雾想了想:“我不是很能理解你为什么对于知这么‘忠心’。”

小偶冷嗤一声:“你不是看了我的记忆?还有什么好奇的?”

沈雾扬眉,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冤枉:“我没有看你的记忆,你不是不喜欢我看你的记忆么。”

“你觉得我会信你?”

“那你为什么不信呢?而且你信不信好像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沈雾耸耸肩:“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也没说到非要知道的地步。”

小偶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沈雾又继续:“虽然不清楚你和于知之间到底有什么,但你也看见他是怎么对离的了…我说这话你大概会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你年纪小,才十五,容易上当受骗,我不知道于知是给你们画了怎样的饼又或者是做了什么,但他这个人,从头到尾就只看得到自己。”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自己。他想让自己的名字载入史册,想所有人都记住他、认识他、知道他。”

沈雾语调平淡,却也因此无端显出讥嘲:“你以为他没有预见‘白神’的局面?没有预见离会死,没有预见你会重伤昏迷不醒?他可是【先知】。”

于知能够坦然接受这一切,不是因为他放弃挣扎,而是因为他想用自己的死来成全自己的“成功”。

如果当时他死了,那么就意味着世上唯一的【先知】死在了【精神】手里,所有人都会记得他。

但沈雾剥离了【先知】这个异能。

小偶没有言语,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落入了无法让他感到安全的地方的刺猬,竖着浑身的尖刺,警惕又阴郁地警告着想要靠近他的人。

可沈雾知道他听进去了,其实在那场战斗的最后,小偶也在质疑于知。这孩子敏感多疑,却又渴求一个“归宿”。

沈雾也没再说什么。

隔离室内安静下来,只偶有风拂过树叶的簌簌声响起。

许久后,小偶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雾想了想:“你愿意加入异常管理局吗?”

小偶听到这话的反应比沈雾想象得还要激烈,他很明显地冷笑了声,眼里的讥嘲和暗藏的恨意全部都被沈雾情绪捕捉到。

沈雾稍扬眉:“你和异常管理局有过节?”

小偶声若寒霜:“关你屁事。”

沈绥渊啧了声,本来是一直盯着主人格的,在听到这话后就掀了下眼皮,看着对面的小偶,漆黑的眼瞳有一瞬掠过了异色。是他的异瞳显露出了不到0.1秒的时间。

但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刹那,压迫感还是如同一把利刃直接扎透了小偶的神经,叫小偶头皮都炸麻了。

【复制】这个异能在平时没有任何被动作用,小偶不用时,就如同一个有点阴郁自闭的青少年,和寻常人并无差别。

所以当【恶魔】的威慑落下,小偶前不久又被主人格的【精神】压制,差点就没喷出一口闷血。

沈雾握住沈绥渊一直在纠缠他手指的手,圈住沈绥渊的手腕。

他看向沈绥渊,沈绥渊也对上他的目光,沈雾觉得有点好笑。

他在脑海里跟沈绥渊说:“哥哥,你好幼稚。”

跟一个十五岁的小孩计较。

沈绥渊没有在脑海里回他,而是漫不经心地含沙射影:“他没人教不懂礼貌,我不是跟他计较,我这是教他人在险地自己又没本事打不过,说话就要放尊重点。”

小偶的手攥成拳头,像是要发作,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忍下了这口气,继续之前的那个话题:“我不会加入异常管理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