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住“沈雾”,想起“沈雾”的档案有说沈雾不喜和人有过近距离,只好先说了句:“有秘密任务给你。”

沈绥渊侧了侧身子,借着遮掩跟陈孚打了个手势,暗暗指了指背后不远的钟一闫,示意自己明白。

陈孚便没有再靠近他,心说这是真不喜欢和人距离过近啊。

随后下一秒,沈绥渊一转身,就以一眨眼的速度出现在了钟一闫的面前。其实钟一闫在陈孚喊他和“沈雾”出来时就有所警觉了,但奈何他没想到没有人喊开始也没有提前说明,“沈雾”戴着手套的右手就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只跟瞬移似的出现在他面前的竖瞳一片冰冷,“沈雾”手上恰到好处的力量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他要是敢用异能,“沈雾”就真敢掐断他的脖子。

那种压迫感,真的让钟一闫的腿有些发软。

和之前那次直接把他丢出窗户以及后来课程上的优越表现不一样,这一次钟一闫是真正地感受到了“沈雾”带来的正面压力。那种危险感……比他当初觉醒异能前摔倒在了一只乙级感染种面前,亲眼看着那只乙级感染种冲他拍下爪子还要恐怖而庞大。

当时他感受到的只有面对死亡的一片空白,而现在他感受到的是像是要将他灵魂都粉碎的恐惧。

沈绥渊松开手,后退了一步,在脑海里跟沈雾说:“好菜。”

根本就不用打起来,面对“敌人”突如其来的袭击,钟一闫连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

陈孚抱胸:“看见没,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要上格斗课了吗?”

敌人是不会等你彻底警惕起来,也不会等你蓄力异能的。

钟一闫是他们这一批人里公认的异能最高阶的异能者,他的异能在沈绥渊面前都没有施展的机会,其他人也没有那个自信,所以这节课就这么顺利地进行了下去。

然后晚上又是体能训练和警戒训练。

这样一直进行了二十天,在一个又是第一个跑完回宿舍洗澡睡觉的日子里,沈绥渊擦拭着身上的汗,没喊醒睡着了的沈雾。

他看着镜子里完全异化的身体,捏了捏手臂上的肉。

这具身体有点奇怪。

沈绥渊想。

其他人都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肌肉,但这具身体居然只有很薄的稍稍紧实的、根本称不上肌肉的线条,以前沈绥渊觉得还好,现在混在一堆身形健美的人里,看上去就是的那么纤细而又孱弱了。

偏偏他又能感觉到之前的力量上限动了动,现在的他力气比之前要大了,耐久力也超出之前很多。

这代表训练确实有用,就是这具身体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而已。

这是为什么?和他的异能有关吗?

沈绥渊不懂,并十分疑惑。

二十天的格斗课结束后,他们在基地也训练了三十天。课程也变成了在保留体能训练课的同时,在基地的场地里和感染种战斗。也就是“训练场实战”。

训练场实战是实打实的记积分,跟之前算排名给积分或者考核给积分不同,无破损伤口(指感染种)收容一只感染种积分比杀死一只感染种高一倍,无论等级,而不同等级的感染种也有不同的积分算法。

训练场实战分为上半场和下半场,上午是单人训练,每个人一个场地,因为人数和场地受限,所以每个人的场地空间都很有限,加上他们要进行各种场地模拟,所以上午场的难度很大;但下午场也没见得有多轻松,因为下午是团队训练,团队组合全凭机选又或者教官决定,有时候可能是两个人一队有时候可能是三个人、四个人,这些都不定的。

下午场主要是训练团队合作能力,而且不是固定团队,毕竟异能者随时都可能会换队友,他们要做到和谁都能迅速配合。

然而就是这个,沈绥渊搁这儿狂扣分,扣到都没人想跟他一队,看到自己被和他分到一起就头疼。甚至千诚都倒抽一口冷气了。

主要是沈绥渊的配合能力真的为负数,且他太独,动起手来也从不管抓只管杀,有时候还会因为队友妨碍到他了,干脆利落地一个手刀下去把人劈晕解决了感染种再出来分也就是这样扣掉的。

陈孚一开始还能微笑礼貌,后面实在忍不住咬着后槽牙说了好几次,结局是沈雾温温和和地说一声:“好的我知道了,我下次改改。”

然后下次照旧。

就突出一个离谱。

“……主要是他动手时和平时真的像是两个人。”陈孚不理解:“你知道吗?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人格分裂一样,一旦使用异能就格外冷酷残忍…也不能说使用异能这样,他不使用时也会有这种情况。反正他这个人就特别割裂。”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喝了口速溶咖啡,皱了皱眉:“你放多了糖。”

陈孚不是很在意:“你低血糖,多吃点甜。”

成行看他一眼,起身要去给女人换过咖啡,女人示意他坐下:“不用。”

她顿了顿,稍稍偏头看向窗外的黄昏,眼尾如同蛛丝般蔓延的细纹暴露出了她的年龄,她没有接陈孚的话:“训练场实战也开始有十天了吧。”

成行说是,女人便道:“可以安排他们进入病变区进行实战了,最近各地的病变区都越来越多,也缺人。”

这乍一听似乎没什么,无非就是一个阶段到了下一个阶段,但陈孚面上的轻松却淡却了很多。

他啊了声,仰头靠在沙发上,小声:“我第一次带学员就这么快吗。”

女人看他:“陈孚。”

“知道的知道的。”陈孚坐好:“妈你就是爱啰嗦。牺牲嘛,我早就有所准备,不需要你灌汤了。”

陈主席盯着他的眼睛:“我是想让你也要小心。”

作为教官,陈孚是要随队陪同实战训练的。

陈孚顿了顿,抓了下自己的灰毛:“妈你玩这套我还真不太习惯…不过我知道的。”

他笑:“毕竟你就我这一个儿子了,总不能叫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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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开始病变区实战训练了,所以精英集训安排休息了一天。正式休息的头一天晚上也没有再进行严格的体能训练,而是只跑了十圈意思意思。

“大家好好整顿休息。”陈孚拿着喇叭喊:“明天陆陆续续开始病变区实战训练,今天的休息是给你们最后的温柔。以后等结束了集训正式加入护卫队当队长又或者加入特别行动队,可没有休整一天这样的好事了。”

这一个月,大家互相之间也混熟了,知道陈孚虽然是“少爷”,但其实很好说话,所以陶可可举手问:“陈教官,我们是多少人一队进入病变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