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中忽然多了一个人也并没有惊醒睡得真香的仵雨溪,他熟练地一翻身,整个人便拱进了沈青的怀里,又手脚并用地把他整个人缠住,嘴里嚷嚷道:“不准你再跑掉了。”

他怎么会跑呢?

沈青反手扣紧了仵雨溪的腰,抱着自家媳妇渐渐放空了思维,也沉入了梦乡中。

*

第二天一早,仵雨溪便起了床,起身便看到已穿戴妥当准备离开的沈青,后者神色莫名地站在他床边。

仵雨溪刚醒,打了个哈欠,昨夜一夜无梦,熟悉的人在侧,他睡得很香。

小皇帝脸上红扑扑的一片,神态慵懒,长发随意在身侧一束,白嫩的肌肤印上一道格外刺眼的被压出来的红痕。

他的声音明显是刚睡醒,有些含糊不清,配上这么一副模样简直有种任人揉捏圆扁的样子。

沈青不由得蜷缩了下想要戳戳小肥脸的手指,终于是忍住了这股冲动。

“海哥,你别再勾引我了,我都说了我内心只有小溪一人,我都和他定亲了。”他艰难别开眼道。

“沈二?”

似乎被这个称呼给惊醒了,沈青的表情忽然变得惊慌失措,眼睛不住地乱飘忽不定。

“我敬你是小溪的长辈所以对你多有亲近,但你却对我动手动脚。”

“而且你明明知道我是喜欢小溪的,昨晚却勾引我上床,勾着我这么一颗心砰砰直跳,毁了我的清誉。”

仵雨溪:“……”你有什么清誉可言啊?!

“不过我已经警告过宫人了,他们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至于我们……”

沈青艰难地把眼神从仵雨溪有些散乱的领口上挪开,说道:“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仵雨溪:“……”你还想发生什么?

还没等黑着脸的小皇帝说什么,沈青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东暖阁,还不忘给仵雨溪指了指桌案上叠得四方的工工整整的奏折。

“昨夜批阅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一字不差全处理好了,你检查一下,我先走了!”

仅剩仵雨溪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着,麻木地翻开一本奏折,上面数十年如一日的模仿仵雨溪的字迹赫然成列,其中内容都是某人昨夜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沈青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言行完全不统一的!

*

镇国公府。

一路畅通无阻地从皇宫出来,揣着几本奏折的沈青略一思索,便决定回家把这些奏折批阅完再送回去。

即便是对仵雨溪认知并不清楚,沈青的下意识动作仍是以他为重。

沈青回了自己在镇国公府的房间,还没起墨批阅会儿,便听到有人敲门。

“沈将军,昨日您吩咐我们来取您床底的几个箱子,您还要亲自带着我们去将军府,不知何时出发?”门外的人低声说道。

沈青的记忆混乱,对周围既是熟悉又陌生,像是没有个固定锚点般把一切给串起来,只能在云里雾里间摸索,偶尔才展露出记忆中的某个片段。

但他仍是压下心底的疑惑,对门外淡淡应道:“你们进来吧。”

门外的杂役鱼贯而入,几人的目光落到了床铺底被抬出大半个身体的箱子。

几个箱子层层叠叠堆砌好,虽是有些老旧,却很干净,应该是昨天便把它拿出来好好擦拭过一遍。

“你们就这么抬过去吧,我跟着走。”虽然没了记忆,但是自己的习惯自己还是知晓的,既是这么说了,那便照着做便好。

沈青的视线落在最顶上的那个精致木雕小盒中,略一顿,又拿了起来:“这个我就自己拿了,剩下的这些你们好好当心,别磕碰坏了。”

“是。”仆从们回道,沈青满意点头,把盒子揣进袖中便跟在几人身后。

装着旧物的箱子够重,又足够大,几人连着把箱子抬上马车,一路运到新建成的将军府,被指挥着放进了他的新房间,沈青才松了一口气。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当沈青从袖中拿出小木盒,刚准备把它放进书房的抽屉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的更是他早上刚刚听过的熟悉嗓音。

“阿青,你在吗?”

“在。”沈青脱口而出道,心里像是做贼似的慌了起来。

这种熟悉的慌张感遍布周身,仿佛在心中出现过千百次一般,几乎立刻让沈青的记忆冲破了迷雾,短暂地恢复了正常。

他迅速合上了抽屉,最后迷恋似的再看了小木盒一眼,随后眼光便落到进门的仵雨溪身上。

以陈泉所言,记忆有所缺失的人想要找回记忆,去接触他所熟悉的事或物将大有裨益,他靠近小溪是没有作用了,那就只能靠物品的帮助。

所以他昨日便想起了这些旧箱子,派人送来将军府,本想在房间细细查看其中物件,从中找到些能唤起自己记忆的东西,他能迷迷糊糊地感觉到,现在他的记忆,依旧是不完整的。

可现在小溪进来了……

“海哥,你怎么来了?”沈青一急,便狠下心直接装傻充楞道。

反正早上离开时他就是这幅沙雕样子,只要维持住人设,让小溪明白两人无法进行正常交流,那小溪自然不会过多询问他在干什么。

仵雨溪一进门,还未抬头就劈头盖脸地听到这句话。

仵雨溪:“......”你沈二有什么自信是可以认为在他面前能含糊过去的?

“别装了。”他只瞥了眼正眼巴巴望着他的沈青,眼眸淡淡扫过,瞬间识破了沈青的拙劣演技,“听下人说你把房间底的箱子给搬过来了,我过来问问你放到哪里了,我想看看。”

“夫夫间没有秘密,你说过我随时可以来找你开箱子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