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过分了?这明明是很正常的事呀,你也可以抱着我在花园转一圈,我无所谓,甚至会很开心!”十六岁的沈二不懂什么叫做成熟内敛,只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而且皇上皇后和和美美,这也代表着帝后和睦,是件很不错的事。

“算了,你失忆。我不和你争辩。”仵雨溪退了一步,连刨冰都没要,扯过被子蒙着头就要睡觉了。

第二十六章

蒙头在被子睡觉呼吸是很不流畅的, 仵雨溪憋了一会儿就把头探了出来。

生气归生气,还是不要把自己给憋坏了。但这一探头就又让他发现了些不对劲了,沈青居然又不见了。

明明刚才还在和他争辩, 怎么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有了前面几次的前车之鉴,仵雨溪忽然慌了, 沈青这是又一次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他身边, 没有和他打招呼。

而这一次因为宫女太监的撤走, 连个带口信的都没有。

仵雨溪看着空荡荡的东暖阁, 只觉得没关紧的窗户寒风阵阵, 吹在他的皮肤上出奇的凉。

他赤着脚下了床, 眼角有些泛红, 只觉地板也冰凉凉地难受。

不就是让沈青炫耀一下罢了, 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沈青是自己的皇后,他抱着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况且他也并不是刻意为之,何必要自己这般薄脸皮, 一点都不能落下呢?

“小溪你怎么下来了?地板冷,你快上床去!”沈青乘着夜色把装兜里很久的练实给了太医院,又和陈泉多聊了几句, 一回来就看到他的小皇帝一个人孤零零地赤足,站在地上。

他连忙走过去, 抱起仵雨溪就把他按回了床上, 又用棉布仔细擦干净了脚丫子, 把他冰凉的脚塞进自己的小腿内侧,用体温烘热。

熟悉的微微偏高的体温在脚上源源不断地传输过来,不一会儿就把仵雨溪的脚给捂热了,仵雨溪动了动嘴唇, 却不知从何处开口。

“你不用说了,小溪。我知道了,我没有避开那几名宫女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会好好注意,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沈青在太医院就是和陈泉聊了聊这段时间的事。

聊完后才发现他家小溪在和他成亲后脸皮是真的很薄,不但自己不爱秀恩爱,也没给他一次机会。

“其实,也没关系。”仵雨溪抿唇,认真思考后道:“因为是你。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

“真的吗?那我以后可以白日宣那啥吗?还可以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吗?”沈青的眼睛都亮了。

仵雨溪:“......”

短暂的甚至称不上吵架的事就这么迎刃而解了,仵雨溪无视完沈青说的一堆话后,忽然想起,问道:“所以你刚刚去干什么了?”

“去送练实了。”沈青老实回答道。

仵雨溪眯了眯眼:“所以你去凤凰山目的本就不单纯,我都说了不需要你去采练实,那太危险了。”

“其实还好吧,我是跟着那个南蛮人一路走过去的,甚至还发现他们那个藏着残党的山洞离练实竹并不远。”沈青岔开话题道:“而且故地重游了一次,我总觉得有些不对,明明其他地方的竹子也挺好,我当时为何非要求断崖边上的那一棵?”

“我应该没那么不知变通才对。”

“……算你有理由。”仵雨溪成功地被他两句话带跑,也开始分析道:“那如果是现在的你的话,什么情况下你才会非要去断崖边?”

“对,小溪。或许不是练实,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让我走到断崖边,明明雷直接就把那棵竹子给劈断了,我却一点痕迹都没有。”

“断崖边能失足,或许也并不是我自己掉下去的,也有可能是人为的。”

沈青越思考,思维越活络:“这个人一定是能吸引我过去,又让我没有任何防备就被推下去的。”

刚说完,沈青又摇了摇头:“不过也不一定只有这一种可能,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未必没有人的武功不在我之上。”

看着仵雨溪紧锁眉头冥思苦想的样子,沈青亲了亲他挤成一团的眉宇,示意他放轻松,说道:“别纠结了,再想也没有用,不如早些睡觉吧。”

“我不睡。”仵雨溪抱住浑身暖乎乎的沈二公子,也在他的唇角边亲了一下,“我要吃刨冰。”

*

又是一场久违的梦。

在看到刚行弱冠之礼,真正二十岁的沈青时,仵雨溪是被吓了一跳的。

哪有人会在镜子面前仔细捋平自己的发冠,还敲敲打打把它绷松些,口中还念念有词着什么。

仵雨溪觉得沈青是有些神神叨叨在身上。

于是凑近耳朵一听,便听到沈青在喃喃自语道:“可算是弱冠了,今年小溪又沉了不少,如果不加个发冠,我真怕有一天我的头顶会顶不住他,万一他从我头顶滑下去,我连是左是右都不知道。”

“这发冠还是不行,不够宽敞,小溪肯定躺着不舒服,我还得去特别订制一顶,不过钱不多了,还得找哥借一些才够吧。”

“今天先这么勉强凑合着用,等拿到钱就去重新做一顶能容纳一只珍珠鸟窝着的发冠。”

仵雨溪:“……”

好像确实从沈青二十岁之后,他就感觉到有哪里变得格外舒服了。

可是梦境里的沈青是看不到仵雨溪的,所以就算仵雨溪红了一张脸,沈青也能面不改色地从他面前经过,然后去大厅。

镇国公府的沈二公子弱冠礼是极为重要的日子,两年前沈大公子弱冠,当今圣上就赐了不少好东西下来,就连三皇子殿下都亲自到镇国公府给沈凉庆祝。

而今继承了一身武艺的沈青弱冠之礼时,却并没有来什么尊贵客人,而是一些沈青上国子监时的玩伴前来喝了个生日酒就走了,当今圣上的赏赐下来,也比沈凉的少了许多。

单单是皇子还不要紧,当今圣上如此区别对待,也让一些闲言碎语给传开了。

沈青对仵雨溪的爱护是从来都不加掩饰的,哪怕仵雨溪在他弱冠之日因为风寒出不了门,没有到场来为沈青庆祝,但众人的议论还是纷纷扬扬地落在沈青耳边。

也同样落在正在梦境中窥探沈青一席记忆的仵雨溪耳中。

沈青的生日比仵雨溪的生日还要早些,正是早春时节。

在四年前的冬天,当今皇上的身体开始累垮,慢慢地一天不如一天,到了现在,各个皇子的党羽之争也愈发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