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沉寂维持了好一会，长到林闻艺心里那种憋闷持续放大，让她都有些尝不出味道，想找个话题打破沉寂时，柳仙白忽的转头看向她。

“若……我渡劫不过。”

“……”林闻艺放下筷子准备端酒的手顿住。

“你愿留下伴我么？”

林闻艺胸口微怔，心颤了下，沉默了秒反问：“那……你是想渡劫飞升还是想渡劫不过？”

“当然是飞升，我等了几千年。”柳仙白回得干脆。

林闻艺微颤的心刺了下，顿了顿弯起唇，笑着端起酒杯朝他举了举，“我也不想做备用选项。”

“……”备用……选项……

是啊，他凭什么跟她要承诺，他又为什么心那么急？

看着林闻艺将杯子里的酒喝下，柳仙白也垂下眸，端起酒一饮而尽。

将酒喝下的林闻艺放下杯子，吧唧了下嘴，“对了，我挺好奇为什么你徒弟基本都……你却还没化蛟，而且你这次到底是化蛟还是飞升啊，不是说化蛟后还要等化龙吗？”

柳仙白知道她是在话题，这次很耐心的给她解释。

林闻艺听完之后，基本是明白了，所谓五百年化蛟，千年才能化龙飞升，就类似于念书，大家都是从幼儿园，到小学，然后再到初中高中大学，是按顺序一步一个脚印来的。

而渡劫也跟考试一样，你能过关，才能往上走，在这个过程中，会出现天赋异禀能跳级的，也会有没啥天赋悟性要留级的，以及一些非常规存在。

而他就属于那个非常规……

一般化蛟，遇上天雷运气好的，五道，运气再差也就七道。

而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个五百年化蛟，就直接给他来了九道。

“我不仅被打回原形，而且妖丹受损严重，差点灵智不保，得幸遇上了龙虎山一位仙师相救，而我在他那也学了很多东西，比如炼丹炼器，他还带我认识了不少宗门的仙师。”

“……”操！原来是被大师带出来的，难怪总感觉他跟一般的妖有些不一样。

当然，她也没见过几个，除了那个黄鼠狼蜘蛛精，还有他三个徒弟。

“我第二次渡劫，是七百年后，当时我信心满满，因为我炼丹还算有天赋，常年服用丹药让我的修为突飞猛进，而且一直未遇瓶颈，九道天雷我试过，我觉得挡住是可以。”

林闻艺一听就笑了，倒不是她想心灾乐祸，但真的……看他坐在这就知道是又噶了！

见她笑，柳仙白轻吁了口气，但唇角也微微扬起，“结果我遇上了极为罕见的十一道，所幸虽然身负重伤，但还没被打回原形。”

不知道为何，看到她笑，他心情会莫名的跟着愉悦，所有烦恼好似都在瞬间被扫空一样，本是不太愉快的记忆，第一次讲得那么轻松。

“哈哈哈哈你真的又够衰的！”

“我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我就想换一种方式，四处斩杀越界妖物，但可能是我心太急了，救人的同时也造下太多杀孽，所以斩恶蛟治水患之后，上面下来宣封的是我徒弟。”

林闻艺听到这依旧觉得是他太倒霉，但后面，她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所以我痛定思痛，不再插手人间的事，潜心修炼，毕竟封不封我，我不能控制，但只要我修为够，能挡住天雷，飞升只是时间问题。”

“然后呢？”

“然后第四次，已经千年前了，我自认做好了接下十一道天雷的准备，和我六徒弟一起走的蛟，在已快要到入海河段时，忽然降下七道金雷。”

“金雷？不是天雷吗？”

“不是天雷，是上仙渡劫的金雷。”

“噗”

“老六因为跟我一起被牵连奄奄一息，我当时也身受重伤自身难保，根本救不了他，没想……就在他飘入海口时，正好遇上因担心连日暴雨河水上涨倒灌而请人做法事求风调雨顺的村民，村民见他在水里翻腾扑腾，都以为是龙，立马献上祭品跪拜，然后……”

林闻艺嘴角微抽，“然后就像那黄鼠狼找我讨封一样，渔民以为他是龙，然后他就真的……化龙了？”

柳仙白低下头，端起酒壶，“虽然那七道金雷劈的是我，但他受牵连，等于也劈到他了。”

“我擦……还能这样算？”

柳仙白没吭声，将酒斟满一饮而尽，林闻艺却拧了眉。

“我说，你是不得罪人……不对，是不是得罪上面什么大能了？”

二更~~

0052 52.弑神

柳仙白放下酒杯的手顿住，默了默才说：“也许吧。”

“诶，你别也许啊，如果真是，这样一直给你穿小鞋，你劫怎么渡？”

“……这次我已经准备好接下十一道金雷，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能让精元受损的原因。”

林闻艺直接一个白眼翻上天，“你是不没懂我意思么？就算你真能抗下十一道金雷，他也能给你来个更高级的，你怎么办？这个给你穿小鞋的不守规矩的！”

柳仙白眉拧得更紧，缓缓转头看她，“如你说，他若能调用更高阶的方法阻我飞升，那我即便知道他是谁，我又能如何？”

“……”对哦，就算知道了他又能怎么样……

就像她，面对他的要求，再不乐意不也得跟着他走么？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就算知道，就算明白，又有什么用……

“我现在除了不断增进修为来赌他的极限，先过了飞升这一关才有资格谈去阻我的是谁，你说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