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沈秋白顿了顿,舒茉继续说:“我姑妈是你三叔的妻子,你见过她,对吗?她…也是你的老师?她以前在大学教书,后来为了我才去了高中。”

舒茉有些哽咽,紧紧抓着他说:“哥哥…哥哥,疼我吧,我把我有的都给你,留在我身边。”

别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别再伤害自己。

留在公主身边。她一无所有,但愿意把身体、灵魂、心,全都献给你。

沈秋白静静倾听,然后抚摸她的发,温柔吻她的脸颊,她吻着他的唇,和他低语:“我可以做你的乖女儿,做你的妹妹,也可以做你的母亲,我什么都能做。这样不好吗?我们两个人,我们的家。”

做你的妻子。你的女人。扮演所有角色,就像你做的那样,父亲和丈夫,他们两个人就是完美的家。

我们的家家酒能玩一辈子,我要陪你玩一辈子,叫你一辈子爸爸都可以。

沈秋白望着她,舒茉的目光很空,却有股莫名的执着和坚定,她问他:“不好吗?因为我太依附,因为我没有能力…你不想这样,是吗?”

沈秋白说:“你该有自立的能力。”

“我有你,为什么要自立?”

“人本该自立。这是生存之道。”

“为什么要生存?你不愿意照顾我,还是你怕有一天,你不能照顾我?”

沈秋白没想过抛弃她,或者离开她。

“所以是后者?”舒茉胸口鼓动,抓着他说,“你死了,我就去死,沈秋白,我不需要你担心。你在怕吗?怕我将你拖死?你是这么想的吗?”

沈秋白轻笑,说:“你用什么拖死我?”

一棵强大的树,哪怕缠满寄生物,依旧能生长。舒茉这一株在他身下躲雨的幼苗,怎么会幻想拖死他?别人的信口雌黄,她都能当真,柔弱的小东西。

舒茉紧紧闭上了眼。

她抱着他,久久无言。

想说的,都告诉他了。但他还有牵扯,舒茉清楚,如果她是沈秋白,家业、公司,这两项她就不会放弃,妄想沈秋白因为压力太大而逃避本身就是一种痴人说梦,他才不会,他就是这么强,再说,权衡利弊,他凭什么不要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所有人都像她这样,连自己都放弃吗?只有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依附他而活,还妄想着自己的怀抱能容纳大树栖息。

她不过是一片秋叶,他这片云,偶尔落下一滴雨,让她怀抱,就是她占有的极限。

秋白,树叶会追随云的身影,随你飘荡东西。在她彻底腐烂之前。

第六十六章

沈秋白就像个来避难的难民,舒茉成了收留他的农场主,尤其是他捡起她随地乱扔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时,那种嫌弃又无奈的神情,她给安排的身份就形象极了。

沈秋白送她去上课,舒茉活蹦乱跳的,同学都诧异地看着她,因为她极为文静,挂着优雅得体的笑,但这两天她完全不会走路了,一出门就跑,几乎是飞出去的。

舒茉扑到了他的怀里。

她叽叽喳喳地和他说着上课内容,抱怨着教授的爱尔兰口音,他笑着聆听,然后请大小姐上车,他会载她去散心。

或许哪都不去,再花三百块人民币点几个破面包,坐在校园里野餐。

沈秋白以前也这样坐在草地上,不过那时候同学围坐一团,谈天说地,他还没有女伴,都是一群男人。

舒茉柔软地靠在他身上,撕扯手里的面包,抬手喂他,他们什么都要分着吃,沈秋白放弃了投食者的身份,毕竟,有人伺候也不错。

三百块的面包也称不上多美味,而且干干巴巴的。他们迫切需要两杯咖啡,但咖啡馆还要走一段距离。舒茉更懒,她不想一起去,就推他前去,说等他回来会有奖励,沈秋白孤零零地走了,舒茉则靠在大树上,坚守他们的野餐“营地”。

沈秋白没有穿外套,这里有太阳,他觉得热,便脱了。舒茉才看到,摸了摸,手机在里面,本想追上去给他,但他大概拿着钱包,想想还是作罢。

舒茉把他的外套盖在身上。穿过他的袖子,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好久没“查”他的手机了,舒茉掏出来,点开,让她意外的是,他更换了锁屏,是她安静看书的模样。

同学抓拍的,她觉得很有氛围,就发出去了。

比起那些俏皮可爱的样子,他果然更喜欢娴静淑雅的她,她伪装的知性淑女。舒茉切了声,用自己的指纹划开,壁纸也做了变动。

是舒茉发在朋友圈的照片,笑着看向镜头,长发披散,穿着英伦风的长风衣,坐在校园咖啡店外,已经有了成熟温柔的气质。

他撤了他们的合照,但…都换成了她最近的样子。他原来在看,原来会看。

打开相册,来自微信的人像,都是她的。他似乎没有单独保存,但几乎存储了她的全部照片。包括…她半夜发骚给他发的照片。

大咧咧地放在那里,他也储存了。

他会拿起来回看吗?看她的身体,看她流水的…

舒茉上头…或者说是发情时,给他发过视频。舒茉最终在他的私密相册里找到了那些视频。

他当真会贮存,会把它们藏起来。哪怕她发给他时,他没什么情绪的起伏,有空就调她,没空就说不准她随意发这些。

分明喜欢…他分明喜欢。他会用来做什么,会想着她,用手握住他那根禁欲的玩意,上下,上下…

思绪一团乱麻,他的手机却来了电话。

没有备注,也不是之前的电话。翻看未接来电,足足七八十通,他只接了一两次。

舒茉看看四周,他还没有回来。舒茉没有接听,她望着这串数字,默默记住了。等对方放弃,舒茉又开始看他的相册,她就是相册里唯一的人类。她把他的相册、通话记录和短信翻了个底朝天,还点开了微博,里面什么也没有,他甚至没有注册!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只觉得心乱如麻。

她望着他的壁纸,忽然,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舒茉捧着他的手机,目光深深。这大概率是她了解发生什么的唯一途径,所以她接通了。

她放在耳边,就听到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