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祸起于?萧墙之内矣。
便是早知道明老爷子心思的?一些老友,也?摇摇头叹息,为明昭捏了把汗,只盼他能顶住压力。
不管众人内心是如何摇摆,大家看在明老爷子的?面子上,都?是和善地表示届时?一定到场。
消息传到明振德耳朵里的?时?候,他先是震惊,难以置信,挥退了办公室里所有人,身体僵直坐在椅子上,胸膛剧烈起伏,情绪到了临界点终于?忍不住如开闸洪水般咆哮着冲出来。
“该死!”
他暴怒地将?办公桌上所有东西扫下地,花大价钱买来没多久的?翡翠玉饰在地上发出脆响,磕碎了一角,可是原本对它很是爱惜的?主人此刻完全注意不到它。
明振德双眼赤红,额角青筋迸起显示他此刻不平稳的?心态,用?力扯了扯像条麻绳勒住他脖子让他不能呼吸的?领带。
他沉重地呼吸着,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
老头子真的?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竟然要?跳过他,把家主之位传给?他那个天生怪物的?儿子!
明振德愤怒地将?办公室内所有摆饰摔下来,尽情发泄他的?愤懑不满。
价值不菲的?摆饰摔成碎片,也?没能浇灭明振德内心的?火焰,反而越烧越高,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烧起来。
愤怒之余,明振德还感受到深深的?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要?把家主之位传给?那个怪物,我才是你的?儿子!
明振德脸色狰狞,犹如发疯般拿起手边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就砸。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比起明昭,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像一头发狂的?怪物。
刘秀玲脚步匆匆,不顾秘书的?阻拦,用?力推开办公室的?门强闯进来,面上净是焦急和不满:“老公,你看到……啊!”
迎面砸过来一个花瓶,刘秀玲尖叫着抱头躲开,花瓶在旁边的?墙上摔了个四分五裂,清脆的?声响让外面观望的?员工们心里一激灵,收起看热闹的?心思装作?努力埋头工作?,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可惜每月领着不菲工资的?秘书把办公室的?大门关上,将?空间留给?老板两夫妻,尽职尽责地保护老板的?隐私。
身后的?门关上,刘秀玲惊魂未定,摸着心跳剧烈的?胸膛,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问道:“老公,你还好吗?”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陷入暴躁中的?男人全然不符平时?得?体的?模样,头发散乱,双目赤红,看着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双眼看过来时?,刘秀玲甚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明振德阴森森问道:“你来干什么?也?来看我笑话?”
刘秀玲赶紧摇摇头:“不是的?,老公,我是、我是关心你!”她急切地证明自?己,义正?辞严地抱怨道,“爸他怎么能这样做!你这些年为家里挣了多少颜面,做了多大贡献,难道他都?没看到吗?竟然,竟然要?把家主之位传给?那个可恶的?小兔崽子!”
越说她牙咬得越紧,表情愤恨。
今天她本来美美地和约好的?别家夫人去做美甲,怎料途中那夫人看了下手机,表情就变得?怪异起来,望着她的?眼神又是怜悯又是幸灾乐祸。
她摸不着头脑,那夫人好心提醒她:“我老公收到你们家的?请帖,邀请人是明老爷子。”
请帖?他们家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宴会要?办啊?
见她一脸茫然,那夫人掩嘴,眼神变得鄙夷:“听说这场宴会,明老爷子要?正?式向大家宣告你那位继子成为铁板钉钉的明家继承人。”
“什么?!”她一下子站起来,分贝提高,刺耳的?声音令那夫人皱了皱眉。
刘秀玲听见这个消息人都?懵了,根本坐不住,美甲也?不做了,拿起包包匆匆离开。
她要?赶紧找明振德,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是见到了,但显然他处于?暴怒中。
刘秀玲自?认为说了一番顺明振德心意的?话,不料却?是火上浇油,句句在明振德耳里都?变得?难听刺耳。
他铁青着脸色,用?力一拍桌子:“够了!”
刘秀玲噤若寒蝉。
“滚出去!”明振德毫不客气地指着门的?方向让她滚。
刘秀玲根本不敢反驳,乖乖离开。
等她离开后,明振德无力地往后靠在椅背上,脸色仍然不好看。他手撑着额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最深处翻出一张黑色的?名片。
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明振德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森*晚*整*理拨打了过去。
那边响了好几声,才慢吞吞接通电话,男人声音懒洋洋的?:“是哪位贵客?”
明振德握紧了电话,沉声道:“我是明振德。”
“原来是明总。”崔先生饶有兴趣道,“明总打电话给?我,是终于?想明白了吗?”
明振德语气有几分僵硬:“我找你有事”
前不久他才拒绝人家,如今又主动找上门,明振德位居高位,很久没感受过这种打脸的?感觉了,无法?轻易放下架子,脸面抹不开。
崔先生轻笑一声:“明总,现?在可是你有求于?我,难道姿态不应该放低点?”
明振德咬牙,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这就对了。”崔先生声音里含着笑意,话锋却?一转,“不过我最近有点忙,好像抽不出时?间来。”
“你!”明振德感觉到被戏弄,心里涌起怒火,但又硬生生忍下来,咬牙切齿,“我没有太多时?间陪你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