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阳陵侯夫人和穆子谦都老实了,沈倾才算是接了那杯茶。
二者皆是松了一口气,看向林雪芙的目光里满是疼惜。
仪式已经走完,阳陵侯夫人带着林雪芙刚要离开,就听沈倾开口道,“为了迎接两位姨娘入府,我特意命人在翠茗阁备了膳食,正好父亲就快下早朝了,母亲就不必再回齐福堂了。”
阳陵侯夫人冷声拒绝,“不用,齐福堂有午膳,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阳陵侯夫人现在一肚子气,可没那个兴致去看阳陵侯和他的一众莺莺燕燕柔情蜜意。
说完转身欲走,却听沈倾清洌慵懒的声音再次在身后传来,“忘了告诉母亲,除了翠茗阁,今天每个院子都没有午膳。”
换而言之,要不别吃,要不就乖乖去翠茗阁。
阳陵侯夫人瞬间怒了,带着林雪芙朝翠茗阁走去,她倒要看看,沈倾到底在翠茗阁布了什么名堂!
见母亲和心上人都走了,穆子谦连忙吩咐小厮抬着他的肩舆跟上去,临走之前,没忘狠狠瞪沈倾一眼。
沈倾带着云潇潇几人跟在身后,漫步闲谈,恣意闲适,唯独乔姨娘一脸惊慌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乔姨娘是阳陵侯府名下京郊庄子里管事的女儿,三年前年末的时候跟着父亲过来报账,因为被阳陵侯多看了几眼,便被自己的父亲送给了阳陵侯,而后便一直养在京郊的院子里。
做外室的日子虽然不光彩,但因为有阳陵侯的宠爱也不至于太难过,可谁成想,转眼间就成了阳陵侯府正正经经的妾室,还是八抬大轿从正门进来的那种,这样的结果,属实让乔姨娘有些受宠若惊。
片刻之后,木槿对着乔姨娘提醒道:“姨娘,该去翠茗阁了。”
乔姨娘一惊,连忙点头跟上。
……
阳陵侯下早朝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家府门口又挂起了红绸,脑子里“轰”的一声似有什么倏然炸开,怔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问门口守卫,“怎么回事?今天府上又有什么喜事了?”
声音里带着几分急迫,心脏也似不受控制一般快速跳动起来,“快说,是不是又是沈倾?”
守卫点头,实话实说,“是,少夫人今日一早又派人接了两位姨娘回来,说两位姨娘虽然出身不高,但到底是侯爷的外室,总养在府外终归不好。”
阳陵侯眼前一黑,身子一晃,险些当场昏厥,好在守卫及时拉了他一把。
阳陵侯还是有些不死心,“阵仗弄的大吗?没有人尽皆知吧?”
守卫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如实开口,“挺大的,就跟徐姨娘入门的时候差不多,八抬大轿敲锣打鼓,还给不少百姓发了喜钱。”
至于他一个守卫是如何知道外面的事的,当然是因为这件事已经传疯了,刚刚还有两个过路人冲他说阳陵侯府大方呢,喜钱都用银子,最少的都有一两。
阳陵侯瞬间面如死灰,心头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前些日子才刚被三位御史齐齐参了一本,皇帝罚了他一年的俸禄,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结果这才刚过了半个月,就又闹了这么一出,这不是明晃晃的打皇帝的脸吗!
说不准,那三位御史都已经在去皇宫的路上了……
阳陵侯在门口愣了许久,直到守卫在他耳边关切询问,阳陵侯才终于回过神来,没有理会守卫,大步朝着听澜院走去。
他不好过,沈倾也别想好过!
然而,却是扑了个空。
问了路过的丫鬟才知,现在府中所有主子都聚集在翠茗阁,就等阳陵侯回来了。
于是阳陵侯又大步流星朝着翠茗阁赶去。
一路上阳陵侯措辞不少,就待到了翠茗阁悉数发泄到沈倾头上,却不想还未等他就开口,就先收到了一众妻妾纷杂的目光。
阳陵侯夫人眸光冷凝,嘴角紧抿,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一言未发,最后只余下浓浓失望。
秦鸾嘴角挂着一抹笑,可眸中却像结了一层寒霜,不过片刻便收回目光,似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陈姨娘秀眉轻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不由想要怜惜。
乔姨娘面色微白,眸底染上淡淡的惊慌,她有些害怕,怕她突然入府阳陵侯会怪罪下来,那样她的娘亲和妹妹都会受到牵连……
秋姨娘只是淡淡瞥了阳陵侯一眼,便又低下头去自顾自的看自己衣袖上的绣花,自从上次和阳陵侯一起入宫闹了些许的不愉快之后,秋姨娘便愈发的连表面功夫都开始敷衍了。
看着半个屋子的妻妾,阳陵侯顿时一阵头大,怨毒的目光落在沈倾身上。
沈倾抬头看向阳陵侯,黑亮的眸子里满是笑意,“父亲回来了,前些日子父亲生辰,我接了徐姨娘入府,但我总觉得父亲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便觉得父亲一定是放心不下还在府外的陈姨娘和乔姨娘,于是便寻了个黄道吉日将二人一起接回来了,如今总算是团圆了,不知父亲可还满意?”
第66章 齐人之福,家底掏空
阳陵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不高兴是因为这个吗?
就问问谁看到自己费尽心思养在外头的妾室被光明正大接进府里能高兴?
如今倒是更省心了,三个外室,全被沈倾接回来了,还敲锣打鼓喜庆的堪比娶妻,沈倾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穆林渊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是吗?
深呼吸好几口气,阳陵侯才尽可能地冷静出声,只不过眸底燃烧着的怒火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你怎么知道陈姨娘和乔姨娘的下落的,你跟踪我?”
微眯起的眸子里泛着危险的光,阳陵侯这次是真的怒了。
沈倾面上笑意依旧,“父亲这话说的不对,我只是无意间撞见父亲同陈姨娘私会罢了。”
阳陵侯才不信,因为上次接秦鸾进门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
“那乔姨娘呢?你碰巧到京郊去了?”
沈倾笑意微敛,“乔姨娘啊,那个不是碰巧,我只是见父亲的马车出了城门,怕父亲出了意外,才派人暗中跟随,却不想……”
沈倾没再往下说,而是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