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谢翎的应允后,兰香才开口道:“夫人想让武烈候为侯爷在朝堂上求情,本来武烈候是应下了的,可就在这时候,老夫人来了……”

因为老武烈候去世一事,老夫人一直对谢翎心生怨怠,她总觉得如果不是谢翎执意要嫁给沈奕安,老武烈候也不会气急攻心卧病在床,最后又赶上旧疾发作才病重离世。

为了惩罚谢翎,老夫人让她在谢家祠堂跪了一夜,直到天明时分,才放她回来。

看着谢翎,兰香满眼都是心疼。

兰香是自幼跟在谢翎身边伺候的,谢翎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兰香都是亲眼目睹的。

谢翎声音嘶哑,“不怪母亲,当年若不是因为我,父亲就不会那般年纪就走了,母亲也不会孤苦这么多年。”

兰香忍不住为她辩驳,“夫人,这和您有什么关系啊,明明太医早就说过了,老侯爷在战场上留下了不少病根,本来就……”

“时日无多”四个字兰香还没说出来,就被谢翎出声打断,“好了,不要再说了。”

兰香噤声,谢翎则是看向沈倾,“一夜没睡吧,你先去休息会,府中有我看着。”

沈倾摇头,“母亲身子本就不大好,又跪了一夜,先进去睡会吧,爹爹这边,有我呢。”

谢翎刚想拒绝,就见沈倾拉起她的手,继续道:“母亲,别逞强,这种关头,您可不能病了。我奔波爹爹的事情,府上和昭儿还需要您照顾,我们都不能倒下。”

谢翎眼眶微红,拒绝的话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天色渐亮,沈倾刚用了两口早膳,就见守门的护卫快步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张字条。

“大小姐,这是刚才有人送过来的,说您看了就懂了。”

拂衣上前将字条接过递给沈倾,沈倾打开,就见上面只写了短短六个字听云茶楼一叙。

沈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果然是他!

虽然认不得楚凌熙的字迹,但沈倾却是知道,听云茶楼,是楚凌熙的产业。

沉默片刻,沈倾起身,带着拂衣和几个护卫出了府。

……

另一边,约莫着快下早朝了,阳陵侯便连忙乘坐马车去了一个老友家。

如今他被免了朝政,很多事情都要从别的大臣口中才能知晓,以往阳陵侯是不愿意走动的,因为他觉得丢脸,可今日却是格外主动。

今日下早朝的时间比平日里晚了不少,不过阳陵侯却是耐心极了。

半个时辰之后,阳陵侯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消息,面带笑意回了阳陵侯府,心中不由感叹,林雪芙猜的真是没错,沈奕安果然出事了。

回到阳陵侯府,阳陵侯直奔芙云阁。

穆子谦和林雪芙刚刚起身,听到是关于宜宁侯府的消息,连早膳都不用了直接就跟着阳陵侯进了堂屋。

将一众丫头赶走,又将屋门关好,阳陵侯才眉开眼笑开口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沈奕安涉嫌行刺端王,证据确凿,如今已经被关进天牢了。”

穆子谦脸上当即一喜,显然没想到愿望竟然成真了!

林雪芙却是有些怀疑,“关进天牢了?陛下已经定案了吗?”

阳陵侯脸上闪过一抹可惜,“还没有,本来陛下准备让大理寺再核查七日就定案的,毕竟已经算是证据确凿,可偏偏靖安王和武烈候站出来为沈奕安求情,陛下便又将期限宽限至了半月。”

穆子谦有些诧异,“靖安王和武烈候?这两个不是一个远离朝政多年,一个和沈奕安一向不和,怎么还突然一块为沈奕安求起情来了,这什么情况?”

阳陵侯摸着自己的下巴猜测道:“武烈候估计是看在谢翎的面子上,靖安王的话……整个盛京能请得动他的也就只有陆世子了吧?”

林雪芙适时出声:“我听说陆世子和宜宁侯走的挺近的。”

穆子谦很是纳闷:“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凑到一块去的,该不会是陆晏看上宜宁侯府的小姐了吧?”

第140章 沈家落难,意图休妻

阳陵侯很是赞同的点头,不过还是有些疑惑,“可前些日子端王殿下求娶沈二小姐为侧妃的时候也没见陆世子出面啊,倒是之前到贺侍郎和咱们府上的时候陆世子都跟来了……”

林雪芙双眸睁大,说出一个极为离谱的猜测,“陆世子该不会是……看上少夫人了吧?”

此言一出,阳陵侯父子当即紧跟着瞪大了眼睛,随即两人接连否认出声:“不可能,陆世子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看得上沈倾一个有夫之妇。”

“就是,陆世子那样的,想找什么样的找不着,根本犯不着做出这种觊觎人妻的荒唐事来。

而且前些日子我还听说陆世子不行,一个废人还想着别人媳妇,属实有些自取其辱了。”

沈倾和陆晏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所以阳陵侯父子并没有在两人身上多浪费时间,而是商量起昨夜就开始担忧的事情来。

“父亲,我看宜宁侯都已经被下狱了,事情怕是也没什么转机了,我们也该考虑一下自身了,可千万不能被沈家牵连了才是。”

阳陵侯有些犹豫,“你说的倒是没错,但是我总怕事情再出什么岔子,你也知道沈奕安的脾气,万一他真的翻身了,让他知道咱们的所作所为,怕是整个阳陵侯府都得被他掀了。”

穆子谦面色微凝,“可若是宜宁侯真的被定了罪,那咱们可就成了最先被牵连的那个了,父亲本就被罢了早朝,再加上行刺皇子这么大的罪名,怕是一年都回不去了吧?”

听穆子谦提起罢免早朝一事,阳陵侯的脸瞬间黑了,不过倒是忍住了骂他的念头,“你说的也对,沈倾可是宜宁侯府的嫡小姐,如今宜宁侯府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陛下就算没有怀疑到咱们身上,心生厌恶也是免不了的。”

穆子谦试探出声:“要不我把沈倾休了吧?”

阳陵侯蹙眉,显然还在担忧沈奕安翻身的后果,就听林雪芙终于开口道:“表哥,姑父,芙儿觉得你们的想法都很有道理,但如果结合一下,应该会更好。”

闻言,两人齐齐看向林雪芙。

林雪芙继续道:“宜宁侯府根基颇深,刺杀皇子一事能不能扳倒他们还有待考虑,况且宜宁侯又是个爱女心切的,若是宜宁侯府最后安然无恙我们却对少夫人下了手难免会遭到宜宁侯的报复,姑父的顾虑显然是对的;但表哥说的也不无道理,若宜宁侯府真的就此倾塌,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尽快和宜宁侯府脱离关系明显才是上上策。

所以芙儿觉得,我们可以先观望几日,待确定事情真的已经没有转圜余地之后,再让表哥一封休书同少夫人彻底了断也不迟。

至于休妻的理由,也不要提及宜宁侯府,据芙儿所知,七出之罪,少夫人少说就犯了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