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气狠了,平时从来不敢提的“看”这种字眼都出来了。
越辞山下意识挣动,手腕被牢牢地铐在轮椅扶手上,想往前转动,又被身后莫名的阻力拉住。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你在做什么?季慕。”
他感觉到季慕把下巴搭在自己膝盖上,发情期高热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他腿上,季慕声音软下来,满是委屈:“你不愿意,我又不能怎么样你。”季慕的手摩挲上他的手腕:“这手铐是链在墙里的,本来想着要是我太害怕,就用在我身上的,可既然你不乐意,那就只能把你锢在这听我自己过发情期了。”
“……季慕?”他难以置信。发情期里强行让一个alpha留在屋子里,即便他能克制住不释放信息素回应,omega依旧会受到影响而更加难受。“季慕,听话,你别这样,帮我解开……季慕!”他能感觉到季慕高热的身体离开他,不理会他的话,床褥被压得陷下去,和着发情的omega一起发出细微的低吟。
他开始慌乱,翻来覆去地道歉,叫季慕的名字,低声下气地哄他。
回答他的只有细碎呻吟哭意,和身体与被褥纠缠的磨蹭声。
空气中信息素的浓度忽高忽低,浓烈地让人头昏脑涨,越辞山死死咬住牙不泄露自己一丁点儿的信息素。
不能让发情期的omega碰到,他会难受到发疯的。
他听到季慕高潮时难耐的叫声,在叫他的名字,几乎一瞬间就让他下身高涨勃起。
睁眼闭眼从来都是空茫茫的黑暗,可现在这黑暗中却出现记忆中那个混乱暧昧的梦中景,梦里和现实的柑橘气味交叠重合,他在恍惚中看到那张高潮难耐的脸,漂亮又骄纵,满是春意,嘴唇开合,梦里空白的无声叫喊此时从梦外清晰传来,omega一声声地喊他:
“越辞山,越辞山……”
他绝望地闭上眼,任由自己循着这叫声沉入卑劣又罪恶的深渊。
12情欲(2)
越辞山麻木地坐在轮椅上,早已经放弃了挣扎,长久以来他又一次失去了对时间流逝的概念,直到空气里的信息素浓度一点点弱下去,下身有黏黏湿湿的凉意。
结束了吗。他想。原来他居然也能待在一个发情的omega身边强忍着近十二个小时不回应信息素。
他射了几次了。他想。不知道。耳边全是季慕难受的呻吟,眼前黑暗掩盖下幻觉暧昧香艳,他几次射精又勃起,自欺欺人地把想象中的季慕按在身下。
季慕急促的喘息声渐渐平息下来,他听到季慕缓慢地坐起身来,连续高潮后的身子脆弱又敏感,细微的动作都能让他发出难耐的声音。季慕有些艰难地向他走过来,脱力般坐在他腿上,趴进他怀里,大概是感觉到他下身射精处的冰冷湿意,终于很轻地笑了笑。
越辞山听到那声很低的笑,绷了十多个小时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下来。他偏过头去亲吻季慕枕在他颈侧的侧脸,带着安抚和哄劝的意味:“难受么?解开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他能咬着牙不肯标记omega,可仍旧阻止不了安抚伴侣的本能。
季慕不理他,手臂越过他肩膀,在一侧窸窸窣窣地找什么东西。唇上突然传来一点冰凉的触感,嘴里被塞进一条细细的吸管,季慕没什么力气:“吃。”
他吸了一口,营养液。
胃部这才开始连通与大脑的接触,激素退却,饥饿感席卷而来,他这才想起来他们俩十多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在正常伴侣的发情期,这应该是alpha要记住的事。可他惹恼了自己的omega,被绑在一旁,只能干等着在情欲中失去力气的omega自己结束发情期进食。
他这样想着,顺从地任由季慕喂给他两支营养液,刚准备继续哄他解开好抱他去洗澡睡觉时,季慕又把第三支营养液抵在了他唇上。
一支可以抵十二个小时。
已经过去的发情期的十二个小时,即将到来的沉入睡眠的十二个小时。明天早上醒来他们就可以吃早餐了,季慕……季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还会有十二个小时?
他明明能确定季慕的发情期已经结束了。
措手不及的慌乱再度袭来,越辞山终于隐隐约约感觉到季慕妥协背后的坚持。或许是他低估了omega对接受伴侣标记的强烈本能,他一次次被拒绝,显然已经决定孤注一掷地报复回来,远不会这样简单地放过他。
季慕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慌乱里带上了恐惧的意味。
季慕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终于意识到这件事了。
越辞山抿紧唇,试图抗拒。
吸管撤开,季慕掐住他脖颈,用力捏开他下颌亲上来,营养液跟着胡搅蛮缠的舌尖被渡到他口中,他被呛到季慕就停一会再喂。越辞山狠不下心咬他的唇舌,最后只能狼狈地又被喂下两支,一大半洒出来打湿他身上的衣服。
他们的第一次亲吻,竟然是在这种情况里。
季慕趴在他胸口喘息,手搭在他沾湿的领口,问他:“衣服都湿了,要不要换?”
他低下头把唇贴在季慕发顶,示弱的声音里有绷不住的颤抖:“季慕,帮我解开,然后你给我换好么?这样我不舒服。”他得拦住季慕,他不敢想季慕接下来要做什么,哪一种可能都会对他身体有害无利。
季慕没说话,在他领口摩挲,突然凑过来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从他身上下去,不理会他的叫声,大概是休息了一会力气恢复了些,干脆利落地往床那边走。
越辞山咬着牙等待。
他不知道季慕要干什么,但正是这种不确定才让他的恐惧进一步放大。
然后他嗅到了自己信息素的气味。
越辞山猛地睁大眼,他什么也看不到,却好像什么都看到了。
他开始剧烈地挣动,前所未有地不顾温和风度:“你疯了!季慕!季慕!你从哪儿拿到的?别碰我的信息素!季慕!”
他坚持了十多个小时硬是没回应一点儿信息素,可还是出现了檀木的气味。他曾经提取信息素的储备都在越家控制的医院里,一级权限,季慕到底怎么弄到的这东西!
他不住地挣扎,喊着季慕让他放开他,停下要做的事,手腕处一阵阵破皮出血擦动的疼痛浑然不觉。
“越辞山,”季慕很轻地叫他,明明只隔着十几步的距离,语气却轻的像是隔了一座难以翻越的山,他又问:“你要操我吗。”
理智与本能的天平开始频繁地左右摇晃摆动。
他停下挣动的动作,短暂地迟疑。
然后他感觉到檀木的气味迅速浓郁又消失,接着比之前更加强烈浓郁的柑橘味道霎时充斥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