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宁抓了抓自己的裙子,她知道她是为她好,“我知道的,我会改正的。”

郑彦君“噗嗤”一声笑出来,“燕宁,你真是可爱。”

到了家里,郑彦君的女儿彤彤早已经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等白燕宁,她礼貌地同白燕宁问过好,又跟她说:“白老师,你看,这是我刚才写的卷子。”

白燕宁接过来细细给她讲。

她很喜欢这份工作,彤彤是个很有礼貌很乖巧的小孩,也很喜欢她,郑彦君是个女强人,年纪轻轻就开了好几家酒吧,她工作很忙,却对彤彤无微不至。

彤彤喜欢白燕宁,郑彦君也爱屋及乌。

当她知道白燕宁在结束家教之后还有两份兼职,她试探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燕宁,我就是想说,如果你真的很缺钱的话,不如来我的酒吧?”

她向她保证:“我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我的店都在好地段,走的是高端路线,没有那种不入流的客人。你卖出去多少酒,我给你百分之四十的提成,如果有小费,都是你自己拿着。”

白燕宁确实很缺钱,大二可以申请公费留学,她的成绩完全够用,可是她没有足够的存款去应付国外高昂的生活支出。

她考虑了一周,选了离A大最远的一家店。

郑彦君专门交代了人照顾她,她工作得很顺利,没有遇到过麻烦,如她所说,她的店都是走的高端路线,客人都很大方,一个晚上光是小费都很可观。

可白燕宁万万没想到,她才做了半个月,就被同学拍了照片发到了网上。

各种猜测不堪入目。

她心神不宁地躲在宿舍里,心想,还好谢嘉树出国比赛去了,他还不知道。

她真的很害怕他失望地看着她。

她打电话给郑彦君请假,郑彦君在那头很不赞同地对她说:“所以你准备怎么解决,一直逃避吗?”

“你只是在做一份普通的工作罢了,你没有做那些事,为什么要任人诋毁?”

第二天一早,郑彦君带她去派出所报了案。

走出警局的时候,白燕宁看着郑彦君,真诚地说:“真的很感谢你。”

“你知道吗?”郑彦君说,“你很像小时候的我,处境艰辛,性格有些胆小,内向,不怎么会为人处事,我看着你,就总想帮你一把。”

“我十六岁就出来闯,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厂妹走到今天,一个人带着孩子,支撑起几家店。”她说,“燕宁,有一天你会明白,只要你自己强大起来,你就无所不能,无坚不摧。”

白燕宁颔首,她想了很久,还是只说出一句:“谢谢。”

两个人对视着,突然都笑起来。

第50 章 白莲花绿茶婊20

白燕宁回到学校,照常上课,那条帖子已经被删除,几个发言最过分的正在警局被问话,但校园里流言仍未平息,她走在路上,四周仍然时不时传来讨论声和不怀好意的打量。

白燕宁挺直脊背,目光坦荡地走在路上。

一个身影却从后面跑过来搂住她的肩膀,“燕宁姐!”

赵珊瑚圆圆的脸上笑容满面,她两眼弯弯,“你是去三教上课吗?”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了,自从上次赵珊瑚撞见她对谢嘉树说了那些话,她就再也没来找过她,有好几次白燕宁和她对面遇上,远远地赵珊瑚就会换个方向走,实在避不开,她也会转过视线,目不斜视地走过她。

白燕宁面对她久违的热情,有些惊喜,又有些紧张,她被她搂住的肩膀都有些僵硬,她回:“是。”

又觉得这样太冷淡了,补充到:“我去三教。”

“那我们一起!”赵珊瑚改为搂住她的手臂,和她一起往前走。

她们都没有提起前段时间两人之间的冷淡,仿佛从未有过这样一段插曲。

到了教学楼楼梯口,两人分开,赵珊瑚一边上楼梯一边跟白燕宁挥手,“拜拜,燕宁姐,你下了课在一楼等我,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她有着天然的热情和活力,白燕宁无法拒绝她的靠近。

她抱着书站在楼梯口,抬起头笑着朝她挥手,“晚点见。”

派出所那边效率很快,几个造谣者都不想被拘留,掏罚款掏得很利落,并且迅速在网上做了澄清和道歉。

短短几天,白燕宁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她的留学申请也批下来了,要办很多手续,她每天过得更是繁忙。

她都没注意到谢嘉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从赵珊瑚口中听说他在国外的那场比赛中拿了奖,那是个业内很权威的比赛,凭借着这个奖项,谢嘉树大二应该可以直接申请直博。

白燕宁很为他开心,她路过实验楼的时候见他站在三楼的走廊上靠着栏杆和人说话,他敞着白大褂,里面是解了两颗纽扣的白衬衫,头发有些长了,被风吹得有些乱,她停在楼下仰头看他的时候,他似有所感,偏过头来垂下眼看她。

他们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铃声响起,他的同学过来搭着他的肩和他一起往教室走,谢嘉树又回过头来,对她笑了一下。

一个礼貌的、克制的微笑。

就像是遇见一个关系普通、只是认识的人那样。

她想起他们在C市最后一次相见,她在街头,也是这样,平和普通地对待他。

一切仿佛如她所愿了,她穿过花圃绕过篮球场,走出校门,郑彦君滴了两声喇叭,她降下车窗,“燕宁,你怎么在哭?”

“没有,”白燕宁笑起来,“我是开心。”

郑彦君没有再多问,白燕宁打开副驾门,座位上有一束玫瑰红色的花,花冠呈漏斗钟状,还带着野蛮生长的枝叶,不像是花店里精心修剪过的,倒像是从灌木丛里现剪下来的。

“送你的,”郑彦君说,“预祝你出国顺利。”

“谢谢,”白燕宁坐进车里,把花抱在膝上,她摸了摸精致漂亮的包装,问:“彦君姐,这是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