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听悟说,“所以有问题!我们的任务有问题!”
“什么?”
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虽然老子是说傻比有很多啦,但是你们不觉得最近遇到的都很弱智遭心吗?”神子竖起手指数道,“先罗列一下我们受到的误解,老子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骂过,什么‘你们是怪物’,什么‘为什么你们没有把他救出来,你们真的用心救了吗’,什么‘为什么要救这种人出来啊,我真希望他就死在这场灾祸里面’,还有把我们当成瘟神驱赶的,对我们投来不适目光的……总之太多啦~”
夏油杰若有所思,“这有什么问题吗?我并不是不能理解他们为何会露出这种反应和情绪……虽然很讨厌。”
狗卷默说,“库布里克。”
五条悟秒懂,“哦!这句话有意思!人们可以曲解任何一件事,以便与他们的固有观点相符”
夏油杰:“你们两个又背着我读了什么书?以后加密文字可以带我一个吗?”
五条悟吐了吐舌,继续道,“但是,仔细想一想便发现”
“今天我救下来的受害者并不在窗给的失踪人口资料里,那个家伙看到我的第一眼不仅有恐惧还有憎恨,怎么可能呢,老子这么帅,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应该流露出惊艳才对。”
夏油杰:“……”
狗卷默:“……”
夏油杰:“认真听你讲话的我是白痴吗?”
悟扬起声调,“因为啊!我当时的招式那么炫酷,谁见了都知道是天降英雄救人于水火,可是他好像并不觉得自己获救了,我夹着他时他在发抖哎,他真的是误入到那里的吗,周围可是事先被划分为禁区了。”
“……是有些可疑。”
“再回想一下之前的事,指责我们为什么没有救下受害者的人甚至不是当事人的亲属,而是一位围观者,用恶劣态度驱赶我们的大叔并不与咒灵相关,但因为在事发地周围,且我们正处任务途中,很容易便将其带来的负面影响划分到任务中去,也就是说……我们正逐渐讨厌任务。”
“……”
“试想一下,如果杉本遇到了这种事,会做什么?”
夏油杰毫不犹豫道,“会称赞我们帅得人神共愤。”
“没错!”
三个复盘的少年将手中的饮料来来回回的晃,显然心思都不在它上面。
“我好像在这些袒露得明晃晃的恶意下察觉到了更深层的,来自另一种隐晦心思的恶劣,突破点在我今天救下的倒霉蛋那,去找他吧。”
狗卷默注视着悟,眼神闪亮,五条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待会审判的时候还要靠默的咒言!”
他转过脸,看到夏油杰正在垂眸沉思。
“怎么啦,杰?”
夏油杰定定道,“不,怎么说呢,我就是感觉……我可能本来应该更生气的才对。”
“嗯哼?”
夏油杰抬起那双黑色的眸子,“被救者露出那份姿态后,我以为我会产生‘我真的应该救他吗,救下他这种人值得吗’‘当咒术师比我想象得辛苦’这种想法,但是实际情况是,我好像觉得他们不管作出怎样的丑态我都不出意外,因为人类就是这样。”
五条悟歪了歪脑袋,“为什么会有这种反思啊……”
“有这种反思才是正常的吧…对那种言论还无动于衷的悟,你才不对劲。”
“哈?”五条悟发出了一声扬起的气音。
夏油杰站起身,“我和默都显而易见的生气了啊,就如你所说,我们这几天遇到的糟心事堆积到了心情跟阴天下雨一样的地步,就这样了还来刺激,刚才我们两个都要炸了,默忍着喉咙不适也要让那人闭嘴,不然我要当场把他的鼻骨打断了,让他去整容科一轮游。”
“就像不良互殴一样?”
“就像不良一样。”
“哈!”
“笑什么?”
五条悟笑得弯下腰,“你们真要打他的话我才不会拦,我要加入你们!”
“……夜蛾老师会炸吧。咒术师殴打普通人什么的……”
“那又怎么了!夜蛾老师还没有习惯新世界,他还被旧总监部的规则束缚着,我觉得妈妈和千风叔会赞同我们的。”
新世界。
即,咒术师伤害非术师,并不会被蛮横的判定为诅咒师。
充分的理由,可以让这场波及范围极小,后果无伤大雅的暴力事件当作没发生过。咒术师和非术师在行为举止上的约束是同等的,就如法律对公民的约束一般。
夏油杰轻轻舒了一口气,“总觉得……”
“嗯?”
“我就像预习了今天的内容一般。”
“哦~你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我们不就是预习了嘛!”五条悟扬起嘴角,风姿绰约,“我们在太宰大叔的试题里早早经历过了啊!”
太宰治的试题,让他们深陷进去难以逃脱的侦探练习。
以“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是小说世界”的玩闹心态投入到故事中去,所以侦探故事里发生的一切痛彻心扉的惨案,一切令人毛骨悚然,心凉绝望的阴狠和恶毒,都会带上一层“不过是编撰的故事”的虚假性,让残酷的真相以温和,柔软,却根深蒂固的方式印在他们脑海里,而同时,侦探世界里由异能造成的真实感又使他们必须竭尽全力的去思考凶手的方式,npc的动机。
他们在小说世界里是侦探,是凶手,是下一个受害者,是受害者的朋友,丈夫,父亲……他们会推演出仇杀,情杀,误杀,进而看到人间的痛苦百态。
充斥着悔恨,怨憎,以及无尽的怅然和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