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听了,疑惑的皱了一下眉头,看墨悠一眼,又看向铭泽,但他选择不发一语。

墨悠只是沉静的点点头,认定铭泽是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再加上,他和你那么要好,就自然会知道你家在哪里,而且,就和子悦说的一样,会在你家里尿尿,要嘛是太紧张,要嘛就是不紧张,所以像魏蓝那种人,怎么可能会紧张嘛,你说是吗?」

墨悠蹙眉,看着桌面,「但我追着那个男的出来时,魏蓝才刚来到我家门前啊。」

子悦摸着自己下巴,斜眼看看墨悠,又看看铭泽,然后反手指着他,「你是怀疑......墨悠在包庇魏蓝?」他这次终于说出口了。

上次开会时他就有这个感觉,铭泽话中有话,似乎怀疑墨悠和魏蓝交好,所以刻意包庇魏蓝,现在左一句又一句一直说着「你和他要好」、「你懂他吧?」这种话,不就暗示着墨悠有包庇他的动机。毕竟这么巧的每次发生案子都是墨悠在场,都只有墨悠看到?词殖は啵?潜进自己家里那次还说了魏蓝刚好在自己追出来时登场。

子悦也想起之前吃烧烤那次,铭泽自己说了墨悠的事情只有他知道,他是警局里唯一知道墨悠过去的人,那他势必就知道墨悠深爱魏蓝,把他视为自己不可或缺的爱人。

铭泽没回话,只是摇摇头,收拾起桌上的东西,「我没有这样说啊,你别诬赖我,」说着,就拿起东西的走了。

但才走到门口,就有个女警匆匆忙忙走过,正好和他撞了个正着。

「哀,你还好吧?」铭泽扶住对方。

女孩定睛一看,瞪大双眼就像?b惊吓的鸽子一样,「学长?我正好要去找你,快点,局长家失火了,消防队员全都过去了,郑组长也赶过去了。」

墨悠一听,吓得站起身子走出会议室,「我、我家?」

女生看向他,僵硬的点点头,「你、你父,局长,在家里呢,好像是受伤了,被送医去了。」

墨悠楞着看向警局外头,推开铭泽和那名女警连忙跑了出去,他不是为了他父亲的伤势而跑,而是因为家里放有一些他觉得很珍惜重要的东西。

子悦看着,只能赶紧追了上去。

到达老家,独栋式房屋果然被烧掉了一半,火势已经熄灭了,到处冒着黑烟和呛鼻的乾烧味。

墨悠走上前去,还被消防人员拦住,是老郑过来解围。

「他是我们警局的人,是局长的儿子。」

那名男子才点点头让他走进去。

看着因为燃烧而焦黑的房屋墙壁,就像恶魔路西法曾经从墙壁穿墙而出过,墨悠在鼻前挥了挥,不想吸进粉尘,一步步的向着某个房间走去。

子悦看着在房里到处?窦?的?a识科人员,赶紧跟上墨悠的脚步走进一处房间。

墨悠拿起墙上书柜里的一本老旧的本子,放松的呼出一口气,「还好这间房间没被烧到。」

子悦环顾四周,淡灰色的墙面也不知是不是被火烟薰的,但显然不是,因为床上是洁白被整齐摺叠的棉被还套着白色床单,乾净的浅色木质书桌,乳白色地板,显然这个房子在大火下刚好受到了逃过一劫的庇佑。

「这是你房间啊?」子悦问,看着这过于像男孩子房间的装摆。

墨悠看他一眼勾起微笑,「是我姊的,」说着,他把那本笔记本收进袋子里。

两人一边走出房子,墨悠一边开口说话,「我拿的那个是我姊的日记本,里面有她的遗书,这是以防万一,所以很重要。」

「以防万一?以防什么?」

墨悠转身看向他,面带凝重,先是张望一下四周,确定他们已经远离人群,才又看向他,「是她自杀的证据,还有她为什么自杀的原因,」说着,他往小街上走去,那里虽然人多,但就是人多才适合讲秘密。

「我以前没跟你讲过她为什么自杀。她自杀是因为长期受到父亲的好友强暴。」

子悦微微瞪大双眼,不动声色的震惊,「哇靠,你爸知道吗?」

「......我不知道,」墨悠思考一下摇头,「但我觉得他应该不知道,我们瞒得很深,他朋友就更不可能提及这件事。我爸那时候还只是刑警组的组长,他朋友是?a识科的,两个人很爱喝酒,他每个周五和周六都会来我们家里和父亲喝酒。父亲酒量不好,很快就醉了,姊姊每周都饱受折磨。你也知道我父亲很重面子,个性强势又很保守,让他知道这件事就会要了他的命,他肯定也会要了姐姐的命,更何况父亲也可能因此丢了工作,我们无能为力。」

子悦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那个时候也是我被魏蓝欺负的那段日子,所以我们两个只能每天互相安慰,陪伴彼此,我们有时候甚至会开玩笑的比谁比较惨,用这件事来笑话对方,」墨悠苦涩的笑了,然后又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这本日记里有姐姐是自杀的证明,也有她自杀的原因,我总要以防万一有一天说不定会用到,得先拿出来才行。」

子悦看着墨悠坚定地说着,还肯定的点点头,似乎在认同自己这样做的正当性。

心里对此不免感到一丝怪异,但他没有多问下去,只是皱着眉头在他斜后方凝视对方的跟着,然后与对方缓缓朝大马路走去准备搭车。

难不成,他有一天还想拿这件事来钉死他爸不成?子悦在心里纳闷的想,不然以防万一什么?

Ch10-3 墨幽身上的阴暗裂痕 (微黑暗)

墨悠觉得自己坐在医院死白色走廊上等待的一幕很熟悉。

他曾经也坐在像这样的走廊上,?G白的灯光在白色墙面上不断反射,然后散在一个个浅绿色的塑胶椅子上,散在一个个淡灰色的人影上,而他静静等待着被急救的陈雅芳和受伤的姚恩琦。

那时的他坐在椅子上还作了跟姊姊有关的梦,他还担忧着自己与子悦的结局是否会像姚恩琦和她的人格一样,会像姐姐和自己一样。

结果一分不差,所有事情都成真了,他脑中的恶梦从不缺席现实的舞台。

这时一旁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墨悠转头看向声音来源便从椅子上起身。

「你?子悦在哪?」

「在里面,」墨悠哭着说,双手上前拉住对方双臂的白色袖子,「他的情况还很不稳定,拜??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你不说我也会,」许昌逸看了墨悠的双眼,对方正用满溢泪水的瞳眸,悲切的凝视自己。

他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因此没多表示什么,侧身就随着三个儿子一起进了病房。

墨悠无力地垂下定格在空中的双手,虚脱的坐落在椅子上,他刚刚进去看过子悦,但他自己心志不够坚强,没能毫不愧疚和心安理得的看着对方昏睡。看着子悦那样安稳的睡??,墨悠反而觉得是在讽刺和责怪自己。

突然,他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骚动,先是出现像野兽般毫无意义的哀号声,又是稚嫩却透彻的惨叫,然后紧接着是一阵乱无章法的人声。

「不要让他拔掉点滴,不要让他拔。」

「小心,子悦,你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