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行?”沈又霖脸色阴沉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冰窖,顿时阴沉得?可?怕。他猛地站起身?,双手重重拍在桌上,桌上的文?件被?震得?簌簌发抖。提高音量再次说道:“我再说一次,沈伽聿,你还是我沈家的人,别想踏出?我沈家大门一步!”

“我也再强调一次,我只是一个存在二十六年的错误。”伽聿微微仰起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现在这个错误该纠正过来了。这二十多年感谢沈家的养育之恩,后面我会慢慢回报的。”

话落,伽聿毅然决然地转身?,朝门口走?去。

沈又霖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脸上带着怒容,却强忍着压低声音怒吼道:“沈伽聿,你怎么这么倔呢!我不允许你走?!在沈家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什?么不满?”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紧盯着伽聿。

伽聿用力挣脱他的手,回过头,眼眶微红,大声说道:“为什?么要离开?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我,我不想鸠占鹊巢!我应该找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这就是你的家!”沈又霖心猛地揪紧,一把抱住沈伽聿。他把声音压得?很低,放缓语气哄着:“别任性了。就听哥一次话吧,留在这。你之前什?么样,现在就怎么样,留在这好吗?”

用力推开沈又霖,伽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别搞笑?了。”他语气中?满是自嘲,“我留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重新?拟好了文?件,你会以养子的身?份回归沈家,你还是那个风风光光的小少爷,所以留在这,别在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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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子?”伽聿苦笑?一声,“我都 26 了,还用养子的身?份,你说这可?笑?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努力保持平稳。“你在我心中?永远都会是我哥,沈家永远是我第二个家,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内心复杂的情绪。“我会重新?找好自己的定位,以后有机会我会常来看你的。再见了,哥。”他缓缓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只留下那扇微微晃动的门和?一个决然的背影。

背后传来低沉又斩钉截铁的声音:“沈伽聿,你会回来的!”

然而最终能回应他的只有逐渐远离的脚步声,随后是无尽的空寂。

伽聿刚出?大门,老管家就追着出来。

“小少爷,这些?东西你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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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看去,只见老管家躬身双手递过一张黑卡,一把车钥匙,“大少爷说,沈家所有房产你都可?以随意住,累了就回来,沈家大门永远向小少爷敞开。”

“收着吧,好意我心领了,我能靠自己养活自己。”伽聿只是推过那双苍老的手,随后转身?离去。

老管家在身后高呼,“小少爷,记得?保重身?体,多回来看看。”

与此同时,大宅六楼有一道身?影,静静伫立窗边久久未曾离去。

伽聿回到了那个在大学时期购置的地下仓库。

他拉开那有些?生锈的大门,缓缓向下走?去。

一个偌大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扑面而来的是阴冷潮湿。石料堆积如山,颜料四处摆放,正中?还摆着一个雕刻了一半的野兽雕像。

这里是这是他用第一幅拍卖出?的画买下的,登记在沈又霖那里,位于烟郊,紧邻a市。

许久未曾涉足,厚重的灰尘洒在各个角落。他简单打?扫了一番,而后走?向旁边那个小小的休息室,缓缓坐下。

他足有四五年未曾踏入这个地方了,岁月的尘埃几乎掩埋了关于这里的记忆。

视线扫过,熟悉的场景渐渐与记忆重合。

那座位于中?央、还未完成雕刻的野兽雕像,在昏黄的光线中?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他静静地凝视着,往昔的片段如幻灯片般在眼前闪过。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旁边的凿子。而后专注地开始继续雕刻,石屑纷纷扬扬地飘落。

经过夜以继日的雕琢,石雕也终于要雕刻完毕。

晚上睡觉时,伽聿总觉得?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他时常半夜惊醒,环顾四周,一切如常。唯有头顶那盏白炽灯,始终亮着光,给他安全感。

次日他出?门,去买了盏暖光灯,从小巷子出?来时,忽感阴风阵阵,背后有目光窥伺他,他转头,却未看到一人。

蓦然回首,一张挂满铜钱的脸赫然映入眼帘,几乎鼻尖相触。他清晰地瞧见那铜钱的焦黑之色,分明地闻到那甜腻的脂粉香气。

骤然一惊,他后退几步。

“哈哈哈,伽聿哥,你终于出?了南疆和?沈家的地界了,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现在终于没有人保护你了,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叶瑾身?着一身?红装,几串铜钱盖住半张脸,露出?猩红的唇瓣,铜钱丁零作响。

“我废了好大的力,才逃出?鬼神间。伽聿哥,你怕我?”叶瑾直勾勾的盯着他,步步逼近,露出?狰狞的笑?,“你为何怕我?我明明那么爱你,爱你爱的恨不得?去死?!为何怕我!”

“叶瑾,你不是死?了吗?为何不好好投胎,要来纠缠我!”伽聿手里紧紧攥着袋子,肌肉紧绷,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因为我爱你啊,伽聿哥,我舍不得?你。”

伽聿猛地将手中?的袋子狠狠砸向叶瑾,旋即转身?朝着巷子外奋力跑去。望着那愈来愈近的亮光,他加快了脚步。

“哈哈哈,伽聿哥,你好天真?啊。”

可?就在下一个瞬间,无数红线如灵蛇般将他紧紧绑住。他伸出?手,伸向那光明,却最终被?无情地拖向黑暗。

伽聿被?不断往里拖拽,后背摩擦着地面,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回过头,只见叶瑾的袖子里飞出?一大把红线,这红线极为坚韧,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尖锐的手指紧紧掐着他的脖子,叶瑾发出?阴森森的笑?,那笑?声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令人不寒而栗。他附在伽聿耳边,轻轻说道:“伽聿哥,和?我一起下去如何?”伽聿嘴里刚吐出?一个“别”字,叶瑾眼神一暗,“伽聿哥,别说我不爱听的。”随即开始用力,尖锐的指甲刺入伽聿的脖子。

忽的,一股阴冷至极的寒风骤然刮起,在狭窄的小巷中?穿梭回荡。叶瑾瞬间被?一团浓如墨汁的黑气紧紧包裹,整个人被?硬生生拖拽至半空。

只见小巷里那恐怖的男声如诅咒般反复回响:“哈哈哈!死?吧死?吧死?吧!”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带着无尽的怨毒与疯狂。

叶瑾惊恐地挣扎着,“这什?么东西!啊!!!不要!!我可?是鬼母的神伺!!你不能杀我!”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疯狂的一连串‘死?吧死?吧死?吧’。

凄厉的尖叫声在黑暗中?刺透耳膜,令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