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护士,是‘五零二’的病人家属,经常来检验科拿报告,人特别好,每次来都顺便替我们把五楼的报告全带上去。”
那时候可不兴讲病人隐私这一说,有人帮忙顺路带报告,无论是护士,还是其他病人家属都高兴,省得上上下下楼梯再跑一趟。
原来是个病人家属,不是护士就好......
陈春燕心中暗自庆幸,她要是也看上了陆首长,自己还真有点没有信心能竞争过她。
隔了一会儿,陈春燕忽然回过神来,猛地一拉那护士的手臂:
“你刚才说她是哪个病房的病人家属?!”
那护士被她的一惊一乍吓了一大跳,皱着眉头没好气地答道:
“‘五零二’!咋了,你认识啊?”
陈春燕整个人如遭雷劈,两眼无神地愣在当场。
她怎么会不认识呢?
陆首长就住“五零二”啊!
......
韶惊鹊没想到会有电话打到豫省军区医院来找自己,更没想到打电话来的居然是祁盛之。
他说越飞萤急着找她,给她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让她务必晚上八点之后回个电话。
韶惊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当时着急赶路,竟然忘了让吴霜也给越飞萤带句话报个平安,这家伙找不到她人肯定急坏了。
韶惊鹊心里很是内疚,之前她还总嘲笑越飞萤重色轻友,每次只要一交新男友,保准吃饭、逛街就找不着人了,没想到轮到她自己的时候,表现也没好到哪儿去。
挂了电话,她将那个电话号码揣好,又顺路去检验科拿了陆战的检查报告。
从报告上看,陆战的恢复情况很不错,脑水肿和颅压都快降低到正常值,加上他今天手也可以自由活动了,感觉再要不了几天,人就能下床走动。
韶惊鹊打心底里替他高兴,同时也越发不解,为什么各项检查指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陆战却仍旧一点也没有要记起她的意思呢?
想到她在陆战面前立下的flag,要是出院之前他还想不起自己,她以后就不再缠着他,韶惊鹊高兴的心情又蒙上一层阴霾。
站在陆战病房门前,她努力调整好心情,正准备推门而入,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这难不成......是陆战在笑?
听到又有说话声随着笑声一起传出来,韶惊鹊下意识止住了推门的动作。
她的心跳莫名有些加速,如果没听错的话,此时病房里相谈甚欢的两人除了陆战,另一个应该是樊医生。
韶惊鹊心里莫名涌起一丝酸涩,原来陆战也会这么开心的大笑啊......
这样想起来,她好像还从没见陆战这样笑过,而他受伤后,对她的态度更是冰冷,连微笑都见不到,又哪里会像这样开怀大笑?
韶惊鹊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所以在陆战不记得她的前提下,她并不能让他快乐,是吗?
连樊医生都让他开怀大笑,而她这个所谓的“未婚妻”却做不到。
她有些讨厌此刻矫情的自己。
病房的门并不太隔音,两人陆陆续续的交谈声从病房里传出来。
韶惊鹊红着脸厚着脸皮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听见两人好像在聊从前战友的一些事情,完全没有一点儿女私情的内容。
她长呼了一口气,暗骂自己小心眼,又抬起发凉的手摸在脸颊上给自己降了降温,这才重新扬起嘴角,推门走了进去。
“樊医生,我把陆战的报告取回来......”
嘴里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人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进门的瞬间只看见陆战斜躺在床上,原本扣得严实的病号服领口敞开着,左肩小麦色的结实肌肉就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她眼前。
而樊医生则站在他病床前,微弯着腰,俯身将手搭在他裸露的肩头上。
这是......什么情况?!
第230章 只是一个陌生人
陆战听见动静看过来,神情一僵。
樊胜男一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韶惊鹊更是直接愣了两秒,才急忙直起身收回手,神情尴尬道:
“惊鹊,你别误会,刚才我们聊起蒙山战场上的事,陆营长提起当年中枪伤的位置现在每到阴雨天就会隐隐作痛,我怀疑是我当时缝合的时候处理不当,所以让陆营长再让我看看,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
韶惊鹊的眼神落在陆战裸露的肩胛骨上,果然看见肩胛骨与胸腔之间的位置有一道巴掌宽的伤疤,上面还留着比肤色浅一度的缝合痕迹,从伤口的平整度看得出来,当初缝合得很仔细。
陆战见她的目光落在他露了半截的肩头上,脸皮不自觉一烫,下意识拢起领口,两下扣上了扣子。
可殊不知此时他的举动落在韶惊鹊眼里,却和害羞没半点关系,而是赤裸裸的嫌弃回避和区别对待。
怎么?
樊医生看得,她就看不得?
韶惊鹊眉头轻蹙,同为女性,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樊医生此时的慌张有些奇怪
作为医生替患者检查伤口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算被家属撞见了,也不会一开口就叫她别误会,这么着急解释反而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感。
她眉宇间有些疑色,直直地看向樊胜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