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祁明远、祁盛之、越飞萤三人的脸都沉了下来,其中尤以祁明远的脸色最为深沉。

因为三人中只有祁明远知道那个拍照片的人死了,而在此之前他也正是因此排除了祁光耀和曲静云的嫌疑,因为他打心底里不愿意相信自己最亲近的人是手上沾了人血的杀人犯。

可刚才祁光耀的话,却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个可能性......

眼看公安就要进门,陷入沉思的祁明远突然开口:

“到楼上去,把门关起来,看书学习,不叫你别出来。”

祁明远铁青着一张脸,到底还是不忍心对自己儿子不管不顾,以祁光耀的心理承受能力根本经不起公安的盘查,恐怕多问两个问题就全都和盘托出。

担心他说错话的曲静云一听这话,知道这是祁明远要保护他的意思,连忙去推祁光耀:

“听你爸的,快上楼看你的书去!把门关起来,没人叫你别出门!”

原本六神无主的祁光耀听爸妈发了话,立马点头如捣蒜,头也不回就往楼上跑。

他猛地冲进房间,把门关上,又接连反锁了好几下,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按照他爸妈说的话去做。

他一屁股坐到书桌前,随手抓起一本书就一通乱翻,可两个眼珠子惊慌失措地到处乱转,根本就没落在书本上,整个人十分焦虑不安。

躲在衣柜里的乔玉兰心下狐疑,刚才她听屋里的动静像是祁光耀回来了,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来敲柜门。

她实在等不住了,悄悄推开一条缝往外看去,正好看见祁光耀面如白纸似的僵坐在书桌前,一脑门子的冷汗。

乔玉兰有些摸不着头脑,暗自猜测刚才曲静云突然来敲门的时候,他们应该没暴露才对,要不然曲静云早该冲进来找她拼命了。

可既然没暴露,祁光耀坐在那儿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是出了什么事儿?

她心里有些不安,蜷在衣柜里时间长了手脚也有些发麻,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从衣柜里出去,就看见祁光耀“噌”一下站了起来,几大步走到衣柜面前,猛地一下拉开衣柜。

乔玉兰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话,祁光耀一下就扑进了她怀里,两只手臂紧紧勒住她的胸和腰,勒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你……这是……怎么了?”

乔玉兰艰难地想推开他,却发现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推不动,很快脖颈处又传来一股热流。

祁光耀使劲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惶恐不安地哭了起来:

“怎么办,玉兰......我该怎么办?”

他爸妈让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书,可他根本就静不下心来,耳朵忍不住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总觉得下一秒楼梯间就要响起脚步声,那几个公安就要进门来抓他。

他这辈子都没像此刻这样害怕过,感觉自己紧张得都快吐出来了,手脚冰凉不说,还一阵阵发麻,就像被人脱光衣服丢进了冰窖里。

还好在他濒临崩溃之前,余光忽然瞥见角落里的衣柜,这才一下想起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人陪着他!

于是祁光耀迫不及待地冲过去,一把拉开衣柜,紧紧抱住乔玉兰。

之前就是她柔软炙热的躯体给了他内心无与伦比的满足,此时此刻他也想从她身上汲取能温暖他的热量和勇气。

乔玉兰被勒得极为难受,别扭的姿势也让她皱紧了眉头,听到耳边祁光耀压抑颤抖的哭声里夹杂着吸鼻涕的声音,再加上脖颈处热热黏黏的感觉,顿时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你,你先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

听着乔玉兰呼吸困难,祁光耀才稍微松开了一些,但嘴里还是哭哭啼啼地念叨着怎么办。

乔玉兰深吸了几口气,将胸中的憋闷缓过劲来,忍着心里的恶心不去管脖颈处那滩不明液体,耐着性子问道:

“光耀,你别着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第208章 走上黄泉路

祁光耀哭得说不出话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完全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受惊大哭的模样。

乔玉兰忍着不耐烦,打算先去厕所给他拧张毛巾擦脸,免得自己看着这张脸直犯恶心。

谁知道她刚起身往门口方向走,祁光耀就从背后猛地一把抱住她,惊恐地说道:

“别!别开门!外面有公安!”

这话一出,差点把乔玉兰吓得魂飞魄散。

公安怎么会来祁家?!

难不成是她的行踪暴露了?!

乔玉兰腿一软,连带抱着她的祁光耀一起跌坐在地上。

可她顾不上摔了跤,急切地问道:

“公安怎么来了?他们来干什么?”

祁光耀心里慌乱,乔玉兰一问,他便把曲静云让他在祁盛之婚礼上干的那些事都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哭着埋怨他妈:

“完了,这次我要被她害死了!我要去坐牢了!玉兰,你快帮我想想,要是公安真是来抓我的,我该怎么办?”

乔玉兰心里惊疑不定,曲静云能在别人婚礼上做出这种事来她一点也不意外,可这只是祁光耀的猜测,万一公安其实是冲她的,这才是令她担心害怕的事。

眼看祁光耀情绪越发失控,哭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乔玉兰一把捂住他的嘴,瞪大眼睛警告道:

“小声点!你想把公安引上来吗?!”

祁光耀被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凶狠吓了一跳,猛地止住了抽泣。

这么多天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乔玉兰脸上看到如此凶狠的表情,那一刹那让他不自觉联想到了曲静云,只是这种眼神通常都落在年幼的祁盛之身上,那种赤裸裸的憎恶让他印象深刻。

可玉兰和他妈不同,她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那么喜欢他,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