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说的是首饰，吃瓜群众们心知肚明地将八卦的小眼神统统往沈幼恩身上瞄。

沈幼恩心底虽然讨厌蒋序和赵政屿，但脸上是给面子的，在蒋序竞拍成功之后大大方方地给蒋序道喜：“蒋先生这份爱心，真是天地可鉴，佛祖和观音在全都看在眼里，给你加持大大的功德呢。”

她两只手都冲蒋序竖起大拇指。

蒋序在拍卖会结束后的晚宴上，将这套古董首饰送回了沈幼恩的面前：“物归原主，恩恩。”

沈幼恩笑了：“你不是跟赵四哥说物归原主？怎么又到我这里物归原主？”

蒋序淡淡笑：“我拍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还给你，当时跟政屿说的‘物归原主’其实也是指这个意思。不过没有当着大家的面直接说，否则八卦到你身上的眼神会更多，给你带去更多的打扰。”

沈幼恩又笑了，这回是好笑的笑：“难道现在对我就没有打扰吗？”

“抱歉。”蒋序致意，很愧怍也很无奈的表情，“我只能尽量避免，但没办法完全消除。我说服不了政屿别和我竞争。”

沈幼恩说：“你不和我结亲，你对我造成的打扰就都消失了呗。”

蒋序轻轻笑，一贯温雅：“这个对我来讲就更难了，很抱歉，恩恩。”

沈幼恩忍不住：“能别称呼我‘恩恩’吗？”

蒋序直接聊起和她结亲一事：“不管葛家还是林家，都很看好我们这桩亲事。我也可以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为你争取到最大的自由和利益。”

沈幼恩表现得似乎很感兴趣：“你说说有哪些自由和利益，我看看能不能诱惑到我。”

蒋序用了四、五秒的时间思虑从哪个方面切入，最后选择：“上回我在电话里告诉你，很多事情我会当面跟你讲清楚。比如，我的身体。”

“你……”蒋序的开口似乎有些艰难，“我也不必再承认，我确实没办法像正常的男人那样给你正常的性生活，你早已经发现了。但你应该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问题。”

“嗯，不清楚。”不过沈幼恩没兴趣搞清楚。反正知道蒋序不行，足够。

沈幼恩愿意站在继续听蒋序讲，是因为沈幼恩还没有完全将蒋序踢出联姻对象的人选。

即便蒋弗延给她剖析了那么多，她也不能全听蒋弗延的一面之词。

她的婚姻大事，她自会为自己评估其中的利害关系，外人的话只能作为参考。

另外，沈幼恩拿捏不准蒋序这句话是不是试探，试探蒋弗延有没有在她面前透露蒋序的隐私。她承认她还不清楚，不是替蒋弗延澄清什么，而是撇清关系，侧面警告蒋序，他们兄弟俩窝里斗的心计不要再耍到她身上来，她不是他们兄弟俩窝里斗的工具人。

第215章 合作方

蒋序也不知是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还是怎样，闻声道：“我猜到阿延应该没有跟你细说我身体的问题。虽然他对我、对我们的爸妈有些误解，但他的人品我再清楚不过，即便是对你，他也不会随意泄露我的隐私。”

沈幼恩心下嘲讽：可不是感天动地兄弟情嘛？

如果不是这次蒋序先通过那通电话承认了他身体的问题、承认了冒充身份，蒋弗延还会一直帮蒋序隐瞒下去，死活不摊到明面上来。

沈幼恩可以理解他们兄弟俩不愿意泄漏隐私，但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他们还是罪该万死。

以及，蒋序这话的漂亮之处还在于，将他们兄弟俩之间的矛盾归结为蒋弗延误解了蒋序和他们的父母。

沈幼恩没说话，嘴角的弧度持续弯着，端着一副静待蒋序后文的架势。

蒋序回归之前的话题：“你知不知道，‘天阉’？”

沈幼恩流露出困惑的表情。

蒋序告诉她具体是哪两个字之后，沈幼恩从字面的意思差不多明白了。

这边对应上蒋序和蒋弗延那通电话里提及的“天生残疾”。原来如此。她还以为，就是天生不行。没想到“残疾”不仅仅隐喻内里，而是外观上也……

沈幼恩心里不禁有些窘，因为蒋序不说还好，这么专门说了之后，她差点就下意识间将视线瞄去蒋序的那里。

还好她及时察觉了自己的“下意识”，控制住了，否则多尴尬？

那么如此说起来的话，赵政屿说以前伦敦上学时蒋序从来不跟大家一起下水游泳也有了更合理的解释，怪不得有“太监”的传闻。如果仅仅功能上出问题、外观和正常男人没两样，那的确没必要不敢下水游泳……

而虽然沈幼恩及时收住了自己的视线，却没有收住她的若有所思。

收尽她表情的蒋序轻轻咳了咳。

沈幼恩瞬间敛神，佯装无恙地说：“嗯，你继续。”

蒋序倒好不介怀地阐明：“我以前避免和你有太多的身体接触，不仅仅是担心被你撩拨，也是担心被你摸到我的残缺。”

沈幼恩：“……”

摸什么摸？说得她好像大色女一样！好聚好散别污蔑她行不行？

蒋序分明洞悉她为什么冲他瞪眼，笑了：“我们以前交往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跟我黏在一起？喜欢跟我亲亲抱抱举高高？”

“！！！”沈幼恩不仅瞪眼，也直言自己的不高兴，“蒋先生，不用强调我们以前交往过。”

虽然他说得没错。连“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是她的原话，她嫌弃他太冷淡质疑他是不是不喜欢她的时候，他否认说没有，她就问他既然没有为什么总回避和她“亲亲抱抱举高高”。

那时候她看走眼跟他谈恋爱，一切都是真实的率性，她承认。

可如今早已看清楚他是个什么人，曾经的一切对她而言只有后悔，但凡想起都是真切的恶心。而若非他以一种甜蜜回忆的方式提起，她压根都抛之脑后了。

冷脸是很难得在沈幼恩的身上出现的。

而她为数不多的冷脸，几乎一半给了蒋序，丝毫不掩饰她将与他的那段恋情视作人生的污点。

蒋序自己也没想到，事到如今，他依旧会感到一丝受伤。

不过越是如此，蒋序越怀念当初的那段交往。

所以蒋序并没有收敛脸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