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安追过去将人拦住,眼底有藏不住的杀意。
傅靖亦是满脸不善:“仲景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谢安不语,拦着人的动作不变,守在马车处的侍卫也纷纷走近,警惕地看向傅靖。
“勿要发出太大动静。”谢安转头吩咐道。如今傅靖还是永安朝的太子,他自是不会对他做什么,只不过是将人拦住罢。
可傅靖怎会孤身前来,手一抬,隐在身后的暗卫齐刷刷现身,场面一时混乱不堪,不可避免发出声响。
最后,二人对视一眼,各退一步,一左一右守在女娘马车旁,眼不见为净。
惜芷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有些不知今时为何年何月,跪坐在榻上,手里捏着软软的狐裘,两眼无神地发愣。
过了会儿,她缓过劲,环顾马车内,空无一人。且马车很是平稳,并未驶动间的摇晃。她想了想,喊道:“谢安。”刚睡醒的声音夹着哑意,软绵绵的,让车外两个男人俱是一震。
“我在。”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惜芷一怔,察觉到不对,伸手掀开右边的帘子,看到一张意料之外的脸,她面色一变,猛地放下帘子,转而掉头掀开左侧帘子,见到谢安,方才松口气。
定是她睡糊涂了,一时眼花,不然这人怎会出现在此。
刚这般想着,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你便这般不想见孤?”是吃了闭门羹从右侧绕过来的傅靖。
惜芷一惊,求助的目光投向谢安。
谢安向她投去安抚的眼神,转而冷声道:“殿下何必明知故问。”语气半点不客气。
惜芷左看右看,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傅靖怎会在此?
车外有人虎视眈眈,这马车算是待不下去,且惜芷躺久了,浑身发酸的很,很想下去走走,松快松快。
一番思忖,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出了马车。
三人立于马车外,呈三角的站位,惜芷便是那个顶点,两个男人一左一右似护法一般站着两侧,相看两厌,便纷纷将视线移至女娘身上。
惜芷捂着颤着的小心肝,默不作声往谢安身旁移步,担心过于明显,佯装不经意道:“不知殿下找我何事?”
“为何要回临祁?”傅靖哪里注意不到她的小动作,忍得额头青筋直跳。
“想回便回。”惜芷言简意赅。
傅靖语结,看向她的目光里有几分受伤,语气弱下去:“你连同我多说几句话都不愿?”言罢,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动。
惜芷警觉地看向他,道:“殿下可是又要强行绑我?”
“你说什么?”傅靖一震,“在你眼里,孤……”他一时说不出话,“孤便是这般行为恶劣之人?”
惜芷不语,俨然是默认的态度。
“你无需*担心。”傅靖几度失声,良久,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几步,“孤,只是想再见你一面。”
“如今已经见到了。”惜芷对此无动于衷,“殿下请回吧。”
傅靖没想到,余惜芷当真对自己无半点情意。他自嘲一笑,声音沙哑:“余惜芷,孤从前那般对你,你是恨极了孤?”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惜芷疲于回应这些无用的问题,敷衍地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她垂下眼,对谢安说道:“我困了。”
随后,转身又回了马车。车门关闭之际,傅靖看着女娘的背影,提声道:“你恨孤也无妨。”总好过无恨无爱,全然忽视。
谢安不冷不热道:“恨人伤精伤神,还是不必了。她在殿下这里受过的罪,我自会替她一一讨回,不必殿下在此惺惺作态。”
丢下这句话,谢安不再搭理人,转身上马,带着人浩浩荡荡便往临祁去。
第75章
抵达临祁
◎元宵◎
直至再看不见马车的身影,傅靖方才收回目光,他翻身上马,冷声道:“都退下。”
“是。”暗卫得令,瞬息间便不见了踪影,官道上仅剩傅靖一人。他抖了抖手中缰绳,策马疾奔。方向不是京城,而是官道侧的一条直通临祁的近道,是条泥泞的石子路,未修缮过。
傅靖目不斜视,策马直奔临祁,不眠不休下,比惜芷几人提早一日抵达临祁。
惜芷自马车上下来时,察觉到一道窥探的视线,她不适的蹙眉,下意识往那处看去,墙上空荡,有惊鸟扑腾着飞去。
她收回视线,只当是自己多想了。恰好这时,谢安走过来,惜芷看着他伸过来的手,顿了顿,还是将手搭上去,让其扶着自己下马车。
马车停在李家的巷口,惜芷与谢安一同往李家走去。走近后,望着那道紧闭的院门,惜芷压不住激动的心,小跑着上前,推门便要进去。
谁料,一伸手没推动,院门上了栓。李婶在家素来不会锁门的,可是发生了何事?惜芷皱着眉,抬手轻敲了几下。
不多时,便听到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院门让人从内打开。
“婶子!”惜芷喜道,出口才觉不对劲,她仰头看着面前立着的高大男人,横眉微挑,眼神极冷,面如修罗。
惜芷登时傻眼,不觉连连后退,声音弱下去:“你、你、你……你是何人?”
李槐皱眉打量面前小小一团的女娘,半响,展眉道:“你可是余芷?”
这人怎会知晓自己的名字?惜芷一怔,未等她询问,身后的谢安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李槐。”
李槐看见谢安,懵了一瞬,迟疑道:“下官见过谢小将军。”他在刑部当值,谢安在刑部挂着个虚职,论起来,算是他的上司。
“你可是李婶子常提起的李家大哥?”惜芷在谢安身后探出头。
李槐颔首:“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