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观沅快要绷不住的时候,他轻嗤一声,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捉侠,星光暗闪,然后低头将她吻住,缓缓的,一点一点,将那一口茶尽数饮尽。
如同前几次一样,观沅大脑再次一片空白。
然而这次空白之后,却不是做梦般的娇羞,而是压制不住的愤怒和羞耻。
她用力推开窦炤,想发脾气骂人,又不敢,只得憋着一张通红的脸,怒道:“二爷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前面几次也就罢了,今天这样明明就是故意戏弄于我。观沅虽是个下人,却也不是一个任人戏耍的物件儿,我也是有感觉,有情绪的,会难过,会期待,会失望的啊!二爷明明已经将我送给大爷,如今这样,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观沅越说越难过,想到大爷面上对她好,暗里却那样害她,二爷又总是这样戏弄人。满心的愤怒化作无边的委屈,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还是说二爷逛了一趟青楼,就把那边的做派用到奴婢身上了?二爷把奴婢当什么了?”
第27章
本来窦炤见她哭了,心下一软,条件反射就想去抱抱她,安慰她,顺便将自己的打算一并告知,以了结她心中的疑惑。
可下一秒,她居然说他是逛了青楼学来的做派,是把她当妓女戏耍。
顿时满腔的怜爱被一盆冷水浇灭,然后慢慢蒸腾成怒火。
长这么大,就是他爹也没对他说过这么重的话,外面的人再猖狂如祁王也不敢这样讽刺他。一个小小的丫头,仗着自己对她好了几天,居然如此不知好歹起来。一顿输出斥责他不守承诺欺负她这个大哥的女人就罢了,还敢阴阳怪气讥讽他逛青楼,质疑他的人品。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嘴里又在说什么?
观沅这一番话原本是在气头上冲口而出,刚说完立刻意识到不对。她只是个丫鬟,实际上也就是主人的附庸而已,主人喜欢就逗一逗多留几天,不喜欢打死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况且还作死提什么青楼,这是你一个奴婢能说的吗?
她不由得捂住嘴巴,后退两步,抬眼去看窦炤。
窦炤此时一张脸阴沉得可怕,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直教人窒息。
他就那么冷冷看着观沅,就像高高在上的帝王看着一只抬手就能碾死的蚂蚁。
“看来,你是迫不及待要去当姨娘了,连说话的气势都提得这么有模有样。”
他淡淡开口,状似随意,实则每个字听在观沅耳中,都犹如钢针一般刺在心上。
小小外间里气氛极其压抑,他的情绪如同正在缓慢成型的风暴,席卷室内一切物品,那种无形的压力在室内肆意蔓
延,逼得观沅再次哽咽出声。
她哭着摇头:“对不起,对不起二爷,我,我不是故意说这样的话,我没有想去当姨娘,真的没有,求二爷原谅我的口不择言。”
窦炤已经听不进她的解释,他眼神冷冽,嘴角微微勾起:“呵,姑娘说笑了,我逛了窑子,回来还轻薄于你,有什么资格说原谅呢?想来我这里已经容不下你,不如收拾收拾,该去哪儿去哪儿吧!”
观沅大惊,一张脸瞬间惨白,看着他转身要走,再也顾不得什么,冲上去紧紧将他抱住。
“二爷别走,别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不要让我去大爷那边,我不想去,我只想跟着二爷。”
窦炤脊背紧绷着,声音仍然冰冷:“这就怪了,上次我特意问过姑娘要不要去,姑娘一口咬定去,今日又仗着自己是大爷的人,斥责我轻薄于你,怎么现在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姑娘不觉得太假么?”
观沅使劲摇头,身体颤抖着几乎要崩溃:“我错了,我现在好后悔,都是我自作自受,二爷求你看在我侍奉你这些年的份上留下我,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窦炤回转身,掰开她的手将她推开一些,本想再说几句重话叫她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可一低头,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
泪水浸湿她白皙清甜的小脸,又打湿鬓边几丝秀发,贴在雪嫩的脸上,像一朵暴风雨中孤零零的小花,显得那么娇弱可怜。
心中不由得软了下来。
只好生硬道:“我何曾需要你干什么?喝了你一口茶而已,就惹得你说出这些话,再做点别的,岂不是要将我沉塘?再说……”
本来还要发泄几句,突然唇上一凉,一个软软的小嘴凑了上来,将他要说的话全部堵住。
接着,冰凉而清甜的茶水一点一点渡入口中,已经由不得他拒绝。
鼻中闻着的是她身上淡淡的花茶清香,舌尖尝到的是她嘴里凉凉的果茶清甜。
只是再甜的茶水,也甜不过她这样意外而大胆的举动。窦炤身体里蛰伏已久的小兽顿时被激活,当观沅喂完茶水想要退开时,他却掐着她的腰,将她抵在博古架上,狠狠吻了下去。
这次吻得又重又急,他像饿急了的猛兽,强势撬开她的唇齿深入进去,舌头的力道带着攻击性,粗野霸道,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观沅根本招架不住这样的热烈,被吻得意乱情迷,本就潮热的夜晚在这个粗吻之下愈发燥热。
她面色潮红,身体发软,原本被泪水打湿的额发,此时又被汗水浸湿,乱七八糟贴在鬓边。
与之前的大脑空白不一样,这一次,她感觉那一股潮热蒸得她身体发黏。
一种陌生的热浪从小腹处蔓延至全身,叫她本能地想要抱住他,贴近他,紧些,再紧些。
观沅的主动让窦炤愈发失了理智。
他浑身燥热,身体紧绷得要爆炸,那无处可发泄的躁动光一个吻已经无法满足,一双手不由自主从腰身往下,托着她,隔着衣物用力贴近。
观沅惊呼出声。
这一下动作太大,她的手不小心碰在博古架上,将一只越窑青绿釉云纹梅瓶打翻在地。
“啪”一声脆响,终于将两个几乎沉溺的人拉了回来。
观沅匆忙推开他,一张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声音细如蚊蝇:“二爷快离开,木惠听见动静说不定就来了。”
窦炤却没有动,站在一旁静静看她手忙脚乱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又胡乱理了理额上汗湿的头发。因呼吸不稳,她鼓鼓的胸脯还上下起伏着,刚刚被情|欲冲击过的脸上带着些不自然的妩媚,唇红而肿,像一颗被暴力揉捏过的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