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头一挑,看向一旁的?皇后,似乎察觉到什么,讪讪闭上了嘴。
萧云辞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偏偏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的?意思,反而令皇后更加难堪。
皇上准备说什么,往往是给谁的??
温凝仔细一想便觉得不对劲,照理说,这样的?镯子雕龙刻凤,寻常应当是皇后来给,可如今却是太后娘娘传给太子妃,显然像是中间隔了一层似的?。
这东西为什么不在皇后的?手里??
难道太后娘娘不想给皇后?还是说,这里?头另有故事?
温凝脑子里?想着,动作也不敢怠慢,赶紧将手中的?茶碗高?高?举起?,恭恭敬敬的?递给皇后。
皇后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微笑,结果茶喝了一口,差点呛着,勉力维持了表面的?平静,将那茶碗递了回去。
温凝如履薄冰,仔细接过那茶碗,却见皇后手一颤,那杯子居然从?她手中松开,直接便要掉在温凝的?身上。
那微烫的?茶水是由上好的?绿茶和红枣泡成,若是洒在温凝的?身上,湿了衣裳不说,茶叶和红枣落满身,狼狈难看,绝对会失了太子妃的?颜面,沦落为皇宫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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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根本来不及多想,不顾那茶水烫手,眼疾手快稳住那茶碗,茶水倒是溢了一手,她却勉力将那茶碗与盖子抓得紧紧地,里?头的?东西完全没有撒出来。
她狠狠松了口气,哪里?顾得烫手,死死抓着茶碗不放。
下一瞬,一只手从?天而降,五指如爪一般稳稳地将她手中捧着的?杯子飞快拿开,另一只手则捉住了她的?手,强行摊开她的?掌心,仔细检查她的?手掌。
温凝一愣,看向身旁的?人,却见萧云辞微微蹙眉,眼眸中似有戾气隐隐,像是有些?愠怒。
是因为皇后吗?皇后方才难道是故意想让自己丢脸?
她急忙轻声开口道,“殿下,臣妾无?碍。”
萧云辞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手烫红了,还说无?碍? ”
温凝这才发觉自己的?手碰着茶水的?地方已经开始泛红,且有些?发热,确实是烫着了。
还好那茶水不算太烫,她烫得不算严重?。
她还想说什么,却见萧云辞暗暗给她递了个眼神,似乎在示意她配合一点。
温凝赶紧闭嘴。
“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茶水准备得这么烫,让人怎么喝!”皇上终于?发话,指责的?却不是皇后或是温凝,“哪个宫人准备的?茶,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温凝心中一颤,这跟宫人又有什么关系,明明是皇后的?错。
她听?到那宫人哭喊着饶命,温凝转过头一看,见那泡茶的?竟是一个看起?来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宫女,这样的?姑娘挨二十大板,岂不是要丧命?
温凝急忙求助的?看向萧云辞,却听?萧云辞冷冷开口道,“父皇,大喜的?日子,见血怕是晦气了。”
皇上沉吟半晌,听?着那宫女的?哭喊声,还是开口道,“罢了。”
那小宫女自知逃过一劫,哭着叩谢圣恩。
温凝稍稍松了口气。
皇上目光落在温凝的?手上,她的?手白而细,经那热水一烫,确实是红得厉害,他视线缓缓往上,深深地在她的?面容上扫过,语气终于?是松了些?,“朕要好好补偿你。”
萧云辞闻言,与温凝一道谢恩,起?身时,却故意将手附在温凝的?腰际,好似在宣誓什么主权。
皇上看他们如胶似漆的?模样,便也觉得索然,开口与太子说了些?关于?宜州水患之事,提醒他即便是大婚也不要忘记处理正事。
萧云辞应声后,便携着温凝离开。
看着二人的?背影,皇上缓缓叹了口气,看向身侧的?皇后。
“怎么了?”
“臣妾委屈。”皇后咬了咬唇,“太后她……”
“不过是一枚镯子,你要,朕给你打一百副一样的?,跟小辈置什么气。”皇上随意哄了哄,便起?身去勤政殿了,与平日里?倒是不同,他这回没让皇后陪同一块儿去。
皇后仍坐在原处,面色有些?难看。
不久后,皇后只听?到身侧传来响动,一旁有人过来伺候。
“皇后娘娘。”那人声音略有些?尖细,可尖细之后却是低哑,带着几分淡淡的?关切,“莫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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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猛地抬眸,却见徐京奇徐公公正微微俯身朝她伸出手,他头上的?发丝都?白了一些?,却只有一缕泛白,看着有种不明年纪的?妖异。
周围的?宫人不知何时都?已经撤下了,独留他一人在她的?身侧。
“你不用去皇上跟前伺候?”皇后眉头紧了紧,却仍旧是忍不住,将手指放在了他的?手心。
徐京奇温柔的?将她扶了起?来,手指却死死地将她的?手裹住,拇指则轻轻地在她的?手背上缓缓摩挲,仿佛在抚摸什么珍宝,“皇上见奴才带来了皇后,定会惊喜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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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眼神晦暗,“他对我也仅限于?此了。”
“皇后娘娘,皇上事小,考虑日后才是关键,那养不熟的?狼崽子,该早日解决。”徐京奇声音轻缓,“等他坐稳江山,您那里?还有好日子过。”
“说得轻巧。”皇后提起?此事便蹙眉,“事已至此,哪里?还来得及回头。”
“只要您想。”徐京奇暗暗笑了笑,轻轻捏紧了她的?手,“只要您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