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出来,伸了个懒腰,伸到“探海”动作的时候就拉不开了,“老师,我只能到这儿。”
UE点点头,冷漠道:“下一个。”
笙歌站起身瞅豆豆和冯明明,挑眉道:“咋了,还得老师请你们啊?”
“这个动作这么难,你不怕出丑,我怕,”豆豆瞪她一眼,“简直丑死了。”
“弱鸡就是弱鸡,”笙歌嗤笑,“还怕在镜头前出丑,你怕出丑别人不怕?就许别人出丑不许你出丑?”
豆豆怒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是弱鸡!”
笙歌讽刺她,“我虽然跳不了,但我知道谁跳得好,而且我还知道人家跳得好不是人家理所应当必须跳高难度动作的理由,能者多劳是一种谦辞,只能自己拿来用知道吗?”
豆豆气得站起来,正要开口继续嚷。
UE打断她们的争执,“队长呢,要不要来试试?”
剩下几个人的目光落在冯明明身上,她的表情有一瞬扭曲,但迅速恢复如常。
冯明明看向柳思南,温声道:“每个人的动作都是量身给她们打造的,我确实没有练习过这个动作。”
她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
要是去跳,肯定跳不下来,还容易出丑,给观众一种原来柳思南说的是对的这个动作谁都跳不下来的感觉;如果她不跳,UE已经挑明这个动作难度系数最高,就会有种她故意把最难的动作给柳思南,在柳思南说跳不成的情况下,竟然还转给最不会跳舞的豆豆,是故意引战。
这一切都是因为UE在最开始就把她架在这儿。
“不如柳老师先来做个示范?”冯明明道。
UE的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她还没开口,笙歌插话道:“你们一个个真好笑,让干什么不干什么,讨价还价也就算了,还放着咱们UE老师不请教,老cue我们柳老师干什么?”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火药味顿时弥漫开来。
UE说,“既然如此,冯队长看来是不需要我指点了。”
冯明明脸上的阴郁都快滴出水来了,她低下头调整了一下,抬头道:“好吧,咱们大家一起帮柳思南串这个动作。”
冯明明站起身,她刚才一直是盘着腿的姿势,起身有些猛,腿部回血来不及,迈出一步就踉跄了一下,往旁边墙上撞了过去。
“明明姐你没事吧!”豆豆连忙扶了她一把,“有没有摔到?”
冯明明摇头,她撞到墙后顺势往下滑,膝盖肩膀都蹭到墙了,现在站起来,整个身体都是摇摇晃晃的。
UE说,“你这样子,看来是跳不成了。”
冯明明坚持要跳,“没有关系,我可以继续。”
笙歌小声道:“自己撞的装什么惨啊,你继续跳?你继续引导网友骂我们还差不多。”
柳思南示意她稍安勿躁,“UE老师早就看出来了,我倒是很好奇,这一段要怎么剪。”
UE没让冯明明上,却执意要把这一趴给录完整,让柳思南试了一遍,在最后撑地转的时候喊了停,“你手腕的伤好了吗?”
柳思南上半身压在地上还没撑呢,听见这话抬起头,无奈地摇摇头,“还没有。”
“那你还撑?”UE走到她面前,“你没和节目组报备过手腕有伤吗?”
“忘记了,”柳思南抬头看了眼摄像机,“节目组不知道我手腕的伤,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就是有点骨裂还没长好,用力过猛就会疼。”
豆豆和冯明明的表情简直都不知道怎么转变才好,豆豆还好一些,她是真的不知道柳思南有伤。
听见这话,气不顺道:“有伤直接说有伤就好了,藏着掖着什么呢。”
“这位小朋友,”这是柳思南今天和她们两个说的第一句话,豆豆和笙歌年纪差不多,在她眼里,在她的辈分前,都是”小朋友“,“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有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堵住提出问题的人的嘴。”
“我只是提出问题的人,大家不满意解决问题的方式,那就换一个方式,删掉舞蹈动作,或者进行改良、交换,”柳思南的语气很成熟,逻辑也很清楚,“而不是让发声的人闭嘴,这样的处事方式不成熟,也不长久。”
冯明明脸上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她张了张嘴,艰难道:“豆豆,是我没分配好,后来也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不要再怪别人了。”
UE没搭理她们那边,琢磨了一会儿,拍了拍手对柳思南道:“你用另一只手把身体压到另一边,单飞燕转,再伸腿做个侧卧饮酒的动作。”
柳思南按照她说的做了,UE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个动作要保留的话,就用我这一版。”
豆豆想了想,提议道:“既然这么难,不如就删了吧。”
“当时柳老师就提议删掉,你不仅不听,还骂得那么难听,”笙歌毫不留情揭短,“诶,我发现你这人真有意思,向来不听别人说话。”
“我什么时候不听她说话了,当时的情况,她说要删掉动作,明显就是给自己省事啊,我又不知道这个动作难度系数这么高,也不知道她手腕有伤啊,她也没和我说啊,”豆豆气急了,转头问冯明明,“明明姐她和你说她手腕有伤了吗?”
冯明明哑然,看了看她,张嘴没说出声来。
UE说,“冯明明,你是队长,对所有舞蹈动作难度系数的把握都应该心里有数,就算你觉得柳思南在手腕没有受伤的情况下能完成这个动作,但也要为了整个团队的均衡而做出删减。”
冯明明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脸色已然铁青。
剩下的时间,UE领着她们排练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里,只要开口,UE都会带着她们前面说的话,给节目组的剪辑增加了无比高的难度系数。
甚至趴在固定机位面前,一字一顿道:“这个动作是我的改良,因为柳思南半个多月前手、腕、骨、裂。”
“大家刚才都承认了,做不来这个动作。”说到这里她还顿一下,“队长现在好点了吗,要尝试这个动作吗?”
第一次摔倒是偶尔,后面UE生cue她好几次,她都推辞,在镜头前面,就显得不那么自然。
等到练舞结束的时候,冯明明的脸上阴沉地几乎都能下场雨了。
“UE,”柳思南喊住教完这个班就要去下一个班级的UE,神色有点犹豫,“很感谢你帮我说话,不过刚才你替我撑腰,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啊?”
要是换做以前,柳思南和朋友之间不会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