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她与笙歌之间的气氛诡异了不少。
“笙歌唱歌的确好听,”柳思南到底没给奇奇他们解释与笙歌的渊源,但为了掩盖她们豪门只跟豪门玩所以差不多同市的豪门肯定互相认识这个事实,柳思南还补充了一句,“我们在剧组见过一两次。”
Joey想得更多,“尽量保持距离就可以,笙歌从出道开始就有挺多黑料,都是说她脾气不行、耍大牌,说话不过脑,超级没情商。老板你和她熟,就不用蹭她没情商的热度来凸显自己了,能避开就避开吧。”
奇奇也挺赞同,“上个月那个恋综,里面有个男的明明私下认识女方,知道她脾气不太好,还在节目里故意惹她,让她在节目里发脾气,自己上去哄,引导观众骂女方夸男方,油腻死了。”
柳思南点点头,她也知道那对情侣,拍完就分手了,两家工作室闹得还挺凶。随后,柳思南想起什么,忍不住辩解了一句,“笙歌也不傻,她就是家里自小宠得厉害。”
毕竟她没出事前,和吴郝雪两人,骄纵的程度不比笙歌少。
只是他们这种人,家里家教严,尽管父母宠爱、周围的人也逢迎,自己一天翘个臭屁模样老娘天下最美,但那也就是青春叛逆期的表现,寻常人家的孩子叛逆期了也会觉得老子天下第一谁也不服管,她们也差不多。
一过了青春期,就是板板正正老老实实的正经人。
吴郝雪的叛逆期被她磨在了漫长的学习里,柳思南的,则硬生生断在14岁,也许18岁和李锦屏结婚后又续上了,也许又开发出什么新的毛病。
柳思南低头瞅着手里的咖啡,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大口。
“诶,那是烫的!”Joey连忙喊。
已经咽下去的柳思南被烫得眼睛发红,憋了半天,张口,嘴里冒着烟道:“嗯。”
她这个没事总想李锦屏的毛病,或许该起个名字,婚后念妻综合征。
不对,李锦屏已经左拥右抱开始下一春,她还称呼她为“妻”,着实不太好。
那就是,离婚综合症候群,涵盖离婚后放飞自我、返璞归真、痛定思痛、怀念过去的一切毛病。
她决定再想一次李锦屏,就做点什么应激的事情,比如喝一大口热水被烫到,起来撞一下桌角,时间长了,没准产生应激反应,大脑会在她开始回忆李锦屏之前制止她。
“老板,导演来叫咱们去开会。”奇奇看见群里的通知,“我问了李潮然经纪人,李老师彩排完有工作就先走了,估计别人也走得差不多,连几个过气都没亲自去,不然我们也……“
“去吧,”柳思南放下咖啡,“我现在又没有别的工作,回酒店长蘑菇吗?”
这种别家正主不去我也不去显得我多么有逼格的幼稚行为,简直在娱乐圈一抓一大把。
美名其曰这是为了提升自己在节目组的硬气度,你越配合他们越挑软柿子捏,适当表现出态度来不仅有助于提升自己的商业价值,在节目组也能获得一点人气,毕竟娱乐圈从来不是按照社会礼貌道德的秩序严格运行的,这一行就一个字,“红”。
你红了,你不配合,理所当然,得捧着敬着。
你不红,你配合,扔角落里待着等啥时候想起来再说。
正好柳思南处于正在奔向不红的尴尬期,出门溜一圈见见她之前见不到的娱乐圈百态,挺好的。
奇奇看了柳思南一眼,默了三秒钟,“老板,柳老师,我觉得你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嗯?”柳思南问,“哪里不一样?”
Joey在一边笑了,“更瘦了更漂亮了。”
奇奇摇头,“不是,就是感觉整个人都更沉下去了,挺好的。”
被奇奇特殊的比喻逗笑了,柳思南边起身边指着他们道:“一个说我瘦了,一个说我沉了,你们最好统一口供。”
柳思南说完就往外走,Joey两人连忙跟上,在柳思南和熟悉的工作人员寒暄的时候,Joey把奇奇拉到一边,“咱们统一一下口供,你觉不觉得老板最近有点,那啥。”
奇奇皱眉看他,“那啥是那啥。”
Joey“呸”了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啊,那啥当然是好的那啥,老板好像更接地气了,不是说之前不接地气,就是变得挺真实的。之前就是真实的一个影子,现在是真实的一个人。”
奇奇捶了他的肩头一下,恨铁不成钢,“那还不是因为……离婚了啊。都怪你们男人,柳老师多好一人,离婚后连笑都很少了,我倒是愿意柳老师是之前的样子,什么也不挂心,笑眯眯的无忧无虑。”
肩头的重击让Joey面部扭曲了几秒,“关我什么事儿啊!再说李总也不是男人啊!”
奇奇鄙视他,“别在老板面前说别的,老板看着挺平静,心情指不定多差呢,少去烦人家。”
“我哪敢啊……”Joey还没说完,奇奇追着柳思南往前走了,他也连忙追过去。
导演开会的时候,冯明明也来了,笙歌和李潮然不在,剩下的几个过气偶像,好像只有很过气的几个在场。
导演说有个小问题,“有两个人行程赶不上,上台的顺序我们打算调整一下,尽量让同类的在一起。”
说完导演看向柳思南,和坐在她后面的冯明明,“你们都是模特,把你俩人排在一起,可以吧?”
柳思南没说话,正常人都能看出来,打乱顺序更有利于提升观众体验,尤其是那些过气偶像,基本上都是几家公司流水线包装出来的,舞蹈清一水儿都是那种风格,拉出来能跳一个团舞。
但她还没说什么,身后的冯明明已经表态,“我没问题。”
导演把目光看向柳思南,柳思南思考了一会儿,只好点头,“我也可以。”
散会了,众人都往外面走,柳思南走在别人后面,路过摄影机位的时候,伸手扶了一下掉下来的镜头盖。
“小心。”柳思南捡起来放回原位,冲她面前的实习生笑了笑。
实习生双手抓着本子,抬头看了看脚本,又看柳思南,在柳思南要离开这间屋子前喊了一句。
“柳老师,”实习生走到柳老师面前,怯生生道,“我可以再拍一个你的单人镜头吗?”
柳思南看了眼摄影机,笑了,“你干的活儿挺杂啊。”
又去接艺人,又跟着导演听脚本,还得兼顾拍摄的活儿。
实习生低下头,眼神躲闪,“就,就一个就好。”
柳思南走回原位,按照她的要求,拍了个笑容。
“可以了吗?”柳思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