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军备之上砸了这么多钱,总要到回报的时候了。
而在秦隽来到冀州之后,玄甲军和青霄军对兖州的攻势就暂且停下了。
兖州现在主打的就是一个拖字,因为玄甲军他们正面打不过,所以只能先守城了。而兖州目前的将领张约是个非常擅长守城的人,青霄军先前攻打冀州之时势如破竹,如今在他手上是频频受挫,强攻不下。
而天气也越发冷了,这种天气本来就不适合征战,秦隽便叫停了前线战役。
军中许多士兵身上都生了冻疮,秦隽让人包了萝卜饺子,配合王易调的防寒药汤煮了给士兵们加餐。
寒冷的冬日里吃上热腾腾的饺子,再喝上一碗热乎乎的药汤,四肢百骸都涌上一股暖意。
吃了几次饺子,士兵们的脸色都精神了许多。
而北方,更冷的地方,颜知乐一脸不爽地接过了马韩部族首领的投降书。
这次三韩犯边,颜知乐带了一队骑兵就出发了。
许屹甚至连随行的军师都没有给他安排,原话是:“打三韩要什么军师?你随意发挥吧,速战速决别耽误了将士们回来过年就行。”
顶头老大太过轻松且随意的态度冲淡了颜知乐受命平叛的喜悦感,仿佛三韩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虾米,大哥们没人看得上,所以让他去玩一玩。
颜知乐当时还特不满地嘀咕,骄兵必败,他可不会犯许老大这种低级错误!
然后……他就发现声势浩大的三韩联军就跟主公麾下研究所新研制出来的草纸似的,脆皮到轻轻一扯就破。
颜知乐带着兵上场的时候,他以为这只是一场双方试试水的战前小摩擦,没想到这一小摩擦他居然直接带兵打到了三韩联军主帅营帐,数十招俘虏了主帅!
太过顺畅以至于他担忧有埋伏,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埋伏,等到联军副将抛下主帅带着士兵们逃跑的消息。
颜知乐:“……”
他只能带着人往前追啊,还没怎么打呢,人就跑了,他们不是白来一趟了?
然后追着追着,辰韩整片领土被打下来了。
继续追,弁韩领土被打下来了。
再继续追,追到马韩部族门口,马韩首领可怜兮兮献上了投降书,并表示他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个被弁韩、辰韩两部贼人逼迫而不得不同流合污的可怜人。
颜知乐:“…………”
真的,他真的从没这么无语过。
总算理解许屹为什么不给他配军师了,就这,让先生们跟着白跑一趟,颜知乐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必要。
乌桓降族出身的小将契力表示三韩本来很弱,只是他们先前一直抱大周和高句丽的大腿,而且他们也算不上富庶,所以才能在北方数个强势部族的虎视眈眈之下存活。
颜知乐有些郁闷,他其实不太过瘾,但是马韩滑跪地比较快,还表示愿意按照秦隽提出的要求来补上朝贡,还愿意承担骑兵队一路的粮草消耗等。
他总不好意思再继续打下去,只得让人将降书送给了秦隽。
只是那降书是密封好的,颜知乐是个心大的,他也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怎么看,所以不知道秦隽收到降书看的时候,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什么。
秦隽一开始收到投降书和颜知乐的情况汇报的时候,并不是很意外,三韩这事他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如今对方既然投降了,他也懒得追究什么。
然而他打开降书定睛一看,对方投降是投降了,但是要求秦隽归还打下的辰韩和弁韩的土地,理由是三韩本是一家,如今辰韩和弁韩首领都没了,那么他们的领地应该由马韩接管。
甚至他们还要求秦隽赔偿骑兵队在战争中破坏的辰韩城墙和部分房屋,理由是马韩都愿意负担骑兵队一路而来的粮草了,秦隽也应该礼尚往来。
秦隽:“???”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窗外,是白天没错啊。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吃了败仗的是颜知乐呢!
一旁的钟睦瞧见秦隽的表情,不由困惑道,“主公有何烦忧?”
秦隽将降书给他,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什么,只觉得好笑。
钟睦看完就明白了,笑着解释说:“主公有所不知,昔年前朝末帝在位时,三韩也曾叛乱,只是不曾翻起什么水花便投降了,降书上写得……唔,比给主公这封还要谄媚几分,又以大篇幅言辞阐述三韩部族人民生活之困苦,末帝看完,不仅应允了补偿三韩财物的请求,还让人给了三韩大量的赏赐。”
秦隽:“???”
他瞟了眼中间那大段的卖惨和谄媚之言,他还以为这是段凑数、表忠心的,压根没有仔细看,没想到,卖惨是为了求补偿,花言巧语是想要赏赐。
关键是末帝居然还真的同意了?!
秦隽:“这是把忽悠末帝那套用在我身上了啊。”
钟睦:“也就是让他们遇到了末帝,换做是先前任何一位君主都不会理会他们。”
“到了我手里的地盘,寸土不让。”
秦隽摇摇头,提笔开始写回复,“废话这么多,看来还是不痛,既然如此也不必再留情了,直接把三韩全部拿下吧。”
若这是他的地盘,他的臣民,那帮忙修一修城墙房屋什么的,自无不可。
悄悄摸鱼的王易突然凑过来说,“拿下三韩也甚好,那边有矿山呢!”
秦隽抬眸,“知难去过三韩?”
“前些年我和弟弟跟随师父四处流浪到青州的时候,为躲避仇家慌忙逃上船,结果一路漂流到了三韩,师父当时说那边有几座矿山,只是那时北边并不安定,三韩内部夺位也不太平,我们并未多停留就回来了。”
王易笑着说,“但是我师父并非无的放矢之人,他既然说有,那肯定有,反正王行易还在幽州,就让他年后去三韩找矿呗。”
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秦隽不由喜悦道:“这倒是好事一桩,只是行易又要在北方多留一阵子了。”
王易想都不想道:“无妨,得主公重用是他的福分,我完全不思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