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项明又为什么会对这件事如此愤怒?

“我认为,我们需要去一趟吴项明家,首先尝试找到崔淑的踪迹。”

秦叶说着,率先往门外走,“在找到崔淑,确定她的生死情况之前,吴项明的话我们不可以全信。”

慕容也是这样想的,他说了句稍等,跑去办公室拿了车钥匙,又一路小跑着跟上秦叶。

宁大胜看两人都准备去吴项明家,自然不愿意落单,连忙拔腿跟上去。

……

吴项明家住在市里最破烂的城中村,矮小破旧的房屋毫无规则的堆叠在一起。

巷子里只住着零零星星几户人家,稍微有点条件的,都已经搬离了这片连日光都难以窥到的贫民窟。

狭窄昏暗的小巷子里,两个人并肩而行,都显得格外吃力。

吴项明的家在巷子的最角落,周围没有邻居的存在。如果说吴项明选择把崔淑藏到这里,倒也合理。

秦叶在进门前,特意绕到后窗看了眼。

窗户有明显从内打破的痕迹,墙壁上也有一只女生脚大小的鞋印。看样子,崔淑当时是从屋里打破窗户,爬墙逃出去的。

她心里有了底,跟着慕容和宁大胜进了吴项明家。

吴项明的家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和一个大衣柜,旁边的炉子上放着锅,锅里摆着两个空掉的碗。

床上扔着一截被割得很碎的绳子,似乎是用来捆崔淑的。

秦叶环顾了一圈,隐约觉得不对劲,问道:“现在距离案发过了几天?”

慕容不假思索地答道:“三天,今天是第三天。”

秦叶走上前,掀开乱糟糟的被子看了一眼,被子和床单都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想了想又走到柜子前,从柜子里翻出另一套床单被套。床单被套虽然破旧,但是仍然很干净。

按照吴项明的说法,他掳走崔淑是为了蹂.躏她泄.欲。可床上很干净,没有血迹,更没有留下凶案现场的精.斑。

秦叶前世遇到过类似的案情,受害者无一例外遭受到了身心双重重创,犯罪实施现场更是惨不忍睹。

假设崔克行的死真的是吴项明所为,以他残忍作案手法来看,他的心理绝对极度扭曲,不可能对崔淑手下留情。

除非吴项明在自首前,将现场进行了细致清理。

可如果他认真清理过现场,留在床上的绳子和碎掉的窗户玻璃,未免存在的有些过于刻意了。

与此同时,慕容和宁大胜对房间的各个角落都进行了细致检查,没有发现血迹,排除了吴项明在房间里将崔淑毁尸灭迹的可能性。

……

“公、公安同志,你们是公安对吧?”

门口突然出现一位老太太,她探着身子,朝屋里张望,“我刚才在我家后院里发现一个丫头,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对我说了句‘奶奶帮我找公安’,然后就昏迷了。”

秦叶闻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崔克行和崔淑的合照,指着上面的崔淑问道:“婆婆,请问是这个女孩吗?”

老太太眯起眼睛,打量了好一会儿,认真地点点头:“没错,是她,就是她。”

宁大胜和慕容对视一眼,率先上前一步,走到老太太面前,迫不及待道:“婆婆,麻烦您带我们去找她。”

老太太家与吴项明家隔着将近一百米的距离,却是附近住的最近的一户人家。

往老太太家走的过程中,秦叶开口询问:“婆婆,您最近这几天,有见过吴项明吗?”

“有的。三天前,他拖着好大的一个红色行李箱,从我家门前经过。”

老太太脸上划过一丝困惑,“小明一般不走我们这条路的,他都喜欢绕远路,从后边绕着回家。那天他从我家门口经过,还破天荒的和我打了声招呼。我见他拿着大行李箱子费力,准备喊我家那口子帮他,他给拒绝了。”

等第二天早上,她去早市上买菜,发现行李箱躺在巷口的垃圾堆里。

她从垃圾堆里把行李箱捡出来,发现箱子正是吴项明前一天拎回家的那只。行李箱很新,她趁着没人注意,把行李箱拖回了自己家,准备留着将来用。

秦叶听完老太太的话,愈发觉得奇怪。

一般的犯罪嫌疑人犯了罪,肯定会躲着人走。吴项明为什么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在拖着藏了崔淑的行李箱时,从老太太家门前经过。

倒像是生怕老太太记不住他一样。

……

一行人很快进了老太太家。

崔淑已经醒了,她缩在墙角,眼睛惊恐地盯着某处,歇斯底里地惊叫着:“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让它过来!”

秦叶顺着崔淑的目光看去,发现对方盯着的,正是吴项明用来装崔淑的红色行李箱。

她冲慕容和宁大胜摆摆手,两人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将行李箱拿去崔淑看不到的地方。

视线里没了行李箱,崔淑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她苍白的脸上挂着泪,怔怔地扭过头看向秦叶,哑着嗓子问:“姐姐,你、你是公安吗?”

秦叶点点头,温声道:“没错,我们都是公安,你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崔淑抽了抽鼻子,眼泪流得更欢了:“可、可是……我爸爸没有了。公安姐姐,我没有爸爸了,呜呜呜……我当时回家的时候,爸爸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被塞着毛巾,浑身都在流血。”

“然后呢?”

宁大胜听崔淑说起了当时的案发现场,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