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县供销社，听供销社的老白推荐，说新进来的百草枯效果好，可以买回去试试。

早些年，他在外国文献里看过，外国好多农场都用它来除杂草。

他想着效果应该不错，于是，听了老白的推荐，买了百草枯回去交给了村支书。

“是一整瓶，都完整无缺的交给了支书吗？”

秦叶又问。

张仲涧重重地点头：“是的，这个农药高档，外边裹着一层塑料纸，整个瓶子都密封着。”

秦叶心里有了数：“张老师，那您先休息吧，我回村去找支书了解一下情况。”

要是张仲涧没有说谎，那他们可能得继续扩大范围，调查周边其他县城的百草枯购买情况。

百草枯刚刚来到国内，除了像张仲涧一样了解它效果的人，其他愿意买的人肯定不多。

……

秦叶和李全很快回到了觉星村。

有了瓦平村借来的牛，村子里的人都开始下地垦荒，能用人力完成的农活尽可能用人力，完不成的再去牵牛帮忙。

一看到秦叶，田里忙活的村里人立刻跟她打招呼：“叶叶，你从县里回来咧？投毒的坏分子抓住了吗？”

“今天怎么不见老张头啊？我昨天晚上出门撒尿，好像听到有人自称公安，喊老张头去调查呢！”

说话的是村里有名的懒汉栓子，之前还因为在村头说秦叶坏话，被秦泽狠揍过，“秦叶，该不会投毒的就是老张头吧？”

李全看不惯栓子嬉皮笑脸的模样，板着脸训斥了一句：“你是公安，还是我是公安？要不案子你来查？”

栓子连连摆手：“哎呀，不问，我不问了，你这公安同志，好大的气性咧！”

村支书在不远处锄地，一抬头，看见秦叶和李全，连忙拄着锄头小跑过来：“叶叶，李公安，你们是不是查到什么咧？”

秦叶点点头，将目前的进展如实相告：“牲口是吃了掺着百草枯的草料，被毒死的。供销社里买百草枯的，只有咱们村的张仲涧。”

“那、那不对咧！叶叶。”

村支书急得连连摆手，“老张头把百草枯给我的时候，它包装得好好的。他总不可能凭空把农药变出去，然后毒死牲口吧？你们肯定是冤枉他咧！”

秦叶接过村支书手里的锄头，示意他别着急：“您放心，我们现在还在调查，谁都没说凶手就是张老师。”

“来来，王美花，你快来。”

村支书根本听不进去秦叶的解释，还以为她在哄他，连忙替张仲涧喊新的证人，“王美花，你说，那天我给你百草枯，让你拿它掺水除草的时候，它是不是满满一瓶？”

王美花走过来，听到村支书的话，先是点点头，但很快，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秦叶看出她有所顾忌，直接道：“王美花同志，有什么问题，你大可以直接说，我们公安都在场。”

王美花左手抠右手，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俺把它拆开之前，它的确是满的。可是、可是栓子他突然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抢过我手里的农药就要喝，把我吓了一跳。我说这是农药，他还说我骗他，农药咋会有这么好看的瓶子咧？”

栓子听到王美花喊他名字，笑得流里流气走过来：“王寡妇，咋咧？大白天想我咧？”

王美花这会儿顾不上理栓子，继续道：“等我从他手里把农药夺回来，发现少了一点，好像是他抢走的时候，洒掉咧。”

秦叶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当时，你们是在哪里打闹的？”

王美花转过身，手指缓缓抬起，指向了不远处堆放草料的田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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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 第十四章

◎荒唐的真相与冤情◎

第十四章

秦叶在调查大队牲口投毒案的过程中, 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唯独没有想到，这件事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意外。

她与李全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出难以置信的愕然。

“王美花, 周栓子，你们两个人给大家当众再演示一遍那天的情况。”

秦叶带着几人走到草料堆面前, 弯腰拾起一块地里的碎石，塞到王美花手里，“假设你现在手里拿的是百草枯，开始演吧。”

周栓子本还想调笑她几句，却在瞥到她冷峻的神情后, 吓得半句玩笑话都讲不出来。

他硬着头皮，磕磕绊绊地演示起当天的情景：“嘿, 王、王寡妇，哪个野男人又给你送好东西咧？这是花花绿绿的瓶子装的汽水吧？给我喝一口！”

说着, 他作势上前去抢王美花手里的石头。

王美花连忙像那日一样, 夺回周栓子抢走的“百草枯”，还不忘做出低头看“瓶子”的动作：“哎呀, 你这个天杀的二流子！这是农药！支书说可贵咧！你瞧瞧你, 都给洒了！”

她连忙弯下腰, 开始往外抱草料，一边抱一边骂：“周栓子！你快来帮忙啊！我看你农药都洒在草料上咧，这草料咱队的牲口还要吃咧，别把牲口给毒死……”

王美花按照当天的场景,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脸色唰得一下惨白如纸：“叶、叶叶, 该不会是牲口吃了被洒了农药的草料, 才死的吧？”

周栓子的神情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