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军的态度越是坦然，案件的疑点就越大。

深夜，秦叶坐在办公桌前反复翻看着卷宗，却很难找到清晰的头绪。

她很肯定，唐军在唐晓华遇害案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但他的角色，却未必是凶手。可如果他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又是谁？他又为什么要为凶手顶罪？

“秦叶？你怎么还没走啊？”

俞程从检测室出来，发现刑侦一队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探头一看，就看到了还在加班的秦叶，“仓库墙壁上的血液检测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你也别太着急。”

秦叶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才发现墙上挂钟的时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指上了十二。

她站起身子，收拾好桌上的东西：“那就下班吧……”

俞程正要再说些什么，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秦叶连忙接起电话：“你好，这里是刑侦一队……”

她满脸凝重地挂掉电话，看向俞程：“又有案子了。”

……

秦叶和俞程率先赶到案发现场，十几分钟后，一队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来。

“死者郑朝朝，机械厂工人，半小时前被刚下夜班的舍友发现死在宿舍里。”

秦叶已经完成了初步现场勘查，将情况告诉一队的众人，“他和唐晓华的一样，都死于失血过多，颈侧同样有两个类似‘兽齿’咬出的血洞。在他的身上，同样发现了这个……”

她举起证物袋，里面同样装着一条猫尾巴。

钱亚光拧眉看着郑朝朝他和唐晓华的死状如出一辙：“也就是说，杀害这两个人的，大概率是同一个人？”

梁东愣了愣，不由想起唐军的招供：“可唐军不是已经被我们抓了吗？他总不可能从局里跑出来杀掉郑朝朝吧？难道说……唐晓华不是被唐军杀的？”

“会不会是模仿作案？”

温婷婷环顾了一圈，发现郑朝朝的宿舍被翻得很乱，凶手似乎是在找些什么东西。

按理来说，唐晓华家里的值钱物件更多，如果是同一个凶手，没道理只在这个厂房宿舍里翻箱倒柜。

秦叶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像是模仿作案，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

两起命案的发生时间间隔不到四十八小时，关于案情的具体细节，除了他们刑侦一队的几人以外，也只有凶手本人最清楚。

其他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另一个人身上将作案手段完全还原。

“而且……”

秦叶看着被翻得一片狼藉的宿舍，摇摇头，“和唐晓华被害案一样，这一次，凶手同样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线索。”

李全不太理解了：“那为什么，唐军要承认自己是杀死儿子的凶手啊？”

秦叶盯着证物袋里的猫尾巴，不由得出神。

她更想知道，凶手为什么要两次在案发现场都留下一条猫尾巴。

……

大家离开死者郑朝朝的宿舍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钱亚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只觉得满身疲惫，下意识看了眼熬了个通宵的秦叶和俞程。

两人看上去都格外精神，令他硬生生把喊累的话咽了回去。

俞程上前一把搂住钱亚光，笑呵呵地说：“大家都饿了吧？我代表光哥请大家吃早点。”

钱亚光警惕地瞥了他一眼，笑骂：“你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哎呀，光哥，瞧你这话说的，我就是想问问你，徐叔……”

俞程将钱亚光拉到一旁，声音低了下去，“你当初在军区，徐叔可是把你当成半个儿子的，你看，你能不能找他打听打听离柏的下落啊……”

钱亚光听他提到徐离柏，也愣了愣：“那……我有空帮你问问吧。”

俞程连连点头，又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千万别告诉徐叔是我问的啊，不然徐叔肯定什么都不会说。”

钱亚光了然。

见两人神神秘秘抱头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其他人都先进了早餐店。

秦叶坐在早点铺的桌子前，对大家说：“接下来，我们兵分三路，我和婷婷回去继续审唐军。梁军，你和光哥去调查一下死者郑朝朝的人际关系；李全，你和慕容再去一趟县中，找人详细了解一下唐晓华和唐军父子的关系。”

下发完任务，早餐也都端上了桌。

秦叶刚拿起一个包子，只见俞程蹭的一下站起来，拔腿就往门外跑，连桌子都被衣角带得扯偏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俞程这副模样，放下手里的包子，跟着一起追了上去：“俞程？”

“啊，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俞程双手合十道歉，松开了刚刚被他强行拉住的男人，“我还以为你是我朋友。”

秦叶走上前才看到，被俞程拉住的男人身形气质和徐离柏有几分相像。

男人骂了句“神经病”，气冲冲地走了。

俞程有些失落地蹲在墙角：“徐离柏这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上次寄到监狱的信被退回以后，他才知道，徐离柏早已经不在监狱当狱医了。可至于徐离柏去了哪里，监狱那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