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温婷婷的视线落在了门口悬挂着的药袋子上,上面印着市医院精神科,她默默将这个细节记在了心里。
……
从杨麻子家的单元楼里走出来,还能听到王秋茹哭喊着要孩子的声音。
钱亚光抠了抠耳朵,表情颇有些痛苦:“看来,从杨麻子这儿也得不到什么线索了。先回局里,看看秦队那边有没有抓住仙徒。”
按照村民的口供和杨麻子的说辞,杀害张婆子的,极有可能就是首仙的人。
慕容不置可否,他向来听话,领导让他干什么他就跟着干什么。
“可是钱队……”
温婷婷心里藏着事,下楼下得很慢,眼看钱亚光要走完最后一节楼梯转出单元门,她还是弱弱开口,“我总觉得……杨麻子不对劲。”
按照张大勇等人的笔录,杨麻子一家搬走前,杨麻子的妻子王秋茹已经快要临盆了。
也从来没有一个村民说过,王秋茹的精神有问题。
为什么王秋茹的精神会出问题,王秋茹怀的孩子又去了哪里,她又为什么要抱着一个假洋娃娃哭着喊孩子。
这些问题,他们刚才都没有问到。
而杨麻子似乎也对这些问题避之不及,每次当她想要问起这个,杨麻子总是会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
温婷婷向两人将自己的疑虑挨个点出来。
听完她的话,钱亚光黧黑的眉再次拧到了一起。
他刚才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他觉得王秋茹的病和案子关系不大。再加上他能看出杨麻子对王秋茹的疼惜体贴,便没想着要揭对方的伤心事。
他沉默地思索着自己刚才的问询是不是真的有纰漏。
但钱亚光五官本就长得凶,思考时眉毛拧起的模样更显得凶神恶煞。
这副表情落到慕容和温婷婷眼中,两人的小心脏都不免咯噔一下。
温婷婷吓得脸都有些白了,但她一想起秦叶对她的鼓励,还是想再次开口挣扎一下:“钱队……要不我们再去找杨麻子……”
不等她说完,慕容连忙扯了下她的袖子,打断她的话:“我们还是先去找别人打听打听吧,直接去问杨麻子这种问题也太冒昧了,小心吃投诉!”
毕竟这些问题和案子的关联不大,要是真惹了杨麻子生气,让他闹到局里去,他们三个人都不好看。
“是我疏忽了!”
钱亚光终于从思考中醒过神,重重地拍了下额头,懊恼道,“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关于王秋茹的事情,我们的确要问。但就像慕容说的,我们可以先去问问别人。”
说完,他还不忘给温婷婷竖了下大拇指:“婷婷,够细致。”
他也没想到,以前在队里充当哑巴吉祥物的温婷婷,现在竟然能帮他指出纰漏。
果然啊……公安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还是跟他这样的大老粗不一样,是有两把刷子的!
温婷婷从钱亚光嘴里再次听到对自己的肯定,她努力压了压自己上翘的唇角。
……
三人出了单元门,还能依稀听到王秋茹的哭喊声。
“天天都得闹这么几次,也是个可怜的。”
“不然说呢,这杨麻子长得孬,心眼可不孬。”
单元楼门外的树荫下,几个老人一边下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温婷婷听到几人在谈论杨麻子,往前走的脚步一顿,很快便折返到几个老人身边,笑眯眯地蹲下:“阿叔阿婶,你们是在说杨麻子吗?他是我朋友。”
钱亚光和慕容见状,也跟上温婷婷,一起围坐在老人身边。
温婷婷抬头看了眼杨麻子家的窗户,佯装不经意开口:“我记得王秋茹以前精神挺好的呀,为什么现在成这个样子了?”
她长得温柔,嘴又甜,不过三言两语就让几个老人卸下了防备。
“杨麻子的媳妇以前没病?这两口子大半年以前搬来,当时他媳妇大肚子,也是满嘴的疯言疯语。后来听说,他媳妇去医院生出个死胎,病情更糟糕了。然后,杨麻子就给他媳妇买了个假娃娃当儿子养。”
一个老人说完,另一个老人又咂舌开口:“不过这杨麻子真男人,自打搬来以后,天天待在家里形影不离地照顾他媳妇,一天都没出去过……”
……
另一头,市局。
秦叶刚刚结束了对仙徒昌哥的审讯。
她回到办公室,伫立在墙边的小黑板旁许久,最后还是拾起粉笔,在杀害张婆子的嫌疑人那栏,划掉了昌哥的名字。
经过对昌哥的一番审讯,她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一次的方向错了。
杀害张婆子的,并不是村民口中的仙徒。
秦叶的耳边,不由得又回荡起昌哥猖狂地叫嚣
“那个糟老婆子,我们杀她做什么?那些村民蠢透了,我和首仙只用短短几句话,就能让他们毫不怀疑地献祭自己的亲生女儿,哈哈哈糟老婆子的话要是有人愿意听,你们也不可能从井里挖出那么多尸骨,哈哈哈哈”
“秦叶,首仙让我告诉你,你是抓不完我们的。只要首仙存在一天,我们就会在你的身边,促成一桩又一桩的死亡惨剧。除非……除非你死!!!”
她握着粉笔的手不由得微微用力,在黑板上留下一道触目的白点。
对村民的普法反邪.教教育要应该尽快提上日程了,否则,躲在阴沟里的闻群,还会继续制造这样一起又一起的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