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点阴影覆盖上了眼睛，他一扭过头，发现是刚才做交易的散人挡在自己面前，看这身高都接近两米了，对比起来灵乐公会的成员看上去像个鹌鹑一样。

“小兄弟，你想干嘛？”壮汉低下头，面露不善。

灵乐成员：“额……我们公会有规定，发现售卖辟谷丹的人得阻止他们。”

“凭什么？”

“这是商会联盟的规定。”

“所以我说，你这个商会联盟，是失乐园的法律吗？”壮汉掏了掏耳朵，“你凭什么不让人卖，又凭什么要抓人，你们谁啊？”

壮汉的嗓音扯得很大，灵乐成员大概已经很久没遇到硬茬子了，一时间笑容都有些僵硬，他转过头想去看其他人，却猛地发现，整个跳蚤市场像是静止了一样，其他正在闲逛的散人都向他们的方向看去，目光中充斥一种愤怒。

饥饿地狱内不允许动粗，所以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用眼神看。

但有时候眼神聚集起来，就是一种隐形的暴力。

原本负责贩卖的井栗手里已经攥着唐墨白给的臭爆.弹了，看到这一幕又默默放下了手，在其他散人有意无意的遮掩下悄悄离去。

灵乐公会其他人赶了过来，但是同样的，他们也受到了相同的待遇，一时间竟然踌躇不定地愣在原地。

以往同样的标记和制服是区分散人和公会的分界线，也曾经是大公会成员自豪的证明，现如今却变成了区分敌我的最佳凭证。

在具现化的敌人面前，原本一盘散沙的散人，竟然第一次有了凝聚起来的趋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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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 饥饿地狱+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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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灵乐公会的人匆匆离开了, 半点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焰，跳蚤市场里再度恢复了正常，只是隐隐流转出来的氛围与先前截然不同，不少人都兴奋地对刚才发生的事议论纷纷。

这对于大多数散人来说, 都绝对是一次新奇的体验, 以往都是公会的成员自成一个整体, 居高临下, 可是刚才在那个瞬间, 他们竟然感觉从地位好似颠倒了过来，原来站在集体当中的感觉那么美好。

井栗整个脸颊从头红到尾, 隐忍地挥了挥拳，感觉一腔热血凝结在喉中, 如果不是刚才他的脸疑似被看见了，恨不得现在就大吼一声。

哦对了，忘记向刚才那个壮汉道谢了！

井栗回过神, 匆匆去问了周围人有没有看见刚才的散人, 周围有人给他指了下方向, 井栗匆匆追了上去, 果然看见一个健壮的背影，一边追一边喊：“诶！大哥！等等我！”

结果那人非但没听, 走得还更快了, 井栗心里纳闷，但他心里惦记着要给人道谢, 同样加快了脚步。

结果，那人离开的路线越来越眼熟, 井栗转了个方向, 就看见壮汉走进了个熟悉的安全屋。

诶？

井栗注意到门没关, 迟疑地走到门口，就看见刚才仗义执言的壮汉熟练地在唐墨白和赛特辅助下脱下肌肉装，又掀开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井栗见过一次的脸。

“你、你、你们……？”井栗震惊地站在原地指着他们。

言无真扫了他一眼：“愣着干嘛，进来啊，没被人跟踪吧。”

“啊……应该没有，不然我的能力会给我提醒。”井栗下意识就遵守指令走进安全屋，还顺手带上门，“不对，你等会……”

“这次事件是你们策划的？！”

言无真嗤笑一声，不屑于回答，唐墨白尴尬地说：“怎么能说是策划呢，明明随着时间过去散人也有可能聚合在一起，我们只是加快这个过程。”

言无真：“对，确实是我，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能那么顺利引起整个跳蚤市场散人的关注。”

言无真的左眼在失乐园内部同样能起到效果，他只是稍微引导了下那个新人的回答，再通过一点点话术技巧，就顺利勾起了所有围观散人的愤怒。

不然怎么那么巧，恰好问到的公会新人乖乖作答，恰好那个时间点其他公会的人都不在，形成一个敌我悬殊的场面。

当然也是因为公会和散人的利益冲突确实达到了一个峰值，且辟谷丹的出现打破了目前的局面，不然也不会那么顺利，哪怕言无真不搞这一出，过段时间可能散人也会慢慢团结起来，但绝对没有那么快，效果那么好。

人是一种社会性动物，哪怕是恶魔也一样，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公会抱团，散人同样是一个集体，而且一直以来都有意无意被忽视，被压榨的集体，但是当他们体会到了站在集体氛围中的感觉时，情况就变得不同了。

言无真之所以之前答应了唐墨白的计划，就是因为他在其中看见了可能性，这可能性就在散人这个集团身上。

前提是如何把散人这个群体扭成一股绳。

刚才的事件就是一次尝试，一次实验，结果让言无真还算满意。

井栗失意体前屈：“啊……我、我还以为是散人团体终于觉醒了，意识到是公会在压榨他们，决心要反抗到底了。”

言无真深深地凝视他：“你是愤怒命途的吧？”

“啊？你怎么知道的？”

言无真撇过头看了一眼唐墨白。

唐墨白：“？你又骂我。”

“我又没有开口。”

“我不管，你的眼神就是在骂我。”

趁他们拌嘴的时候，井栗悄悄移动到门口，他也不是单纯的傻子，觉得自己看到了这一幕，势必不可能善了。

结果他刚一移动，就被言无真发现，蜘蛛满脸阴险地朝井栗走过来，眼神一半被阴影覆盖：“既然你知道了这一点，就不能放你跑了。”

井栗愣住，刚要转身开门，却发现门刚才被自己关上了，不知什么时候还缠绕上了钢琴线，一左一右两个方位还被唐墨白和赛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