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手机,嘴角上扬,喃喃着,声音被轻易吹散:“晚安。谈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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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营的地方距离镇子快二十公里,他们下午出发,到达的时候太阳仍旧好好地挂着。
山,谈声也是第一次来。
康乔以前常和朋友们过来野炊玩儿,她便也想带自己的朋友们过来。
至于效果,跟想象中还是很有差别的。
不知道是不是炭放太久了,几个人从天光大亮搞到夕阳西下,才把火烧旺。
烤肉火大,热浪往人脸上扑
一顿饭吃完,每个人都汗流浃背的,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原本的好风光也因渐沉的夜色变得略带诡异。
“热死了。”江雨寒抖着领子说。
贺加羽说:“你可以试试手举到胸前,手腕下折,再把舌头伸出来,用嘴呼吸。”
“就不热了吗?”江雨寒边问边照做。
谈声:“就像狗了。”
“贺加羽!”江雨寒反应过来,恶狠狠地叫他的名字,“我把你杀了。”
贺加羽拔腿就跑,边跑边喊:“人民警察,不带杀人的啊。”
“我马上把你毁尸灭迹!”江雨寒大叫。
谈声一脸淡定地伸手,道:“拿个瓶子给我,我去找点水。”
“你要喝吗?我这还剩一点儿。”罗薇从漫天的星辰里回神,去摸脚边的瓶子。
谈声解释说:“这炭得灭掉,天气干,容易着火。”
陈彦舟找了两个大一点的瓶子拿上,说:“我跟你一起去。”
她本能地要拒绝。
他又抬头看天,说:“天要黑完了。我们走快一点。”
谈声立时便不说话了。
一走出大家视线,陈彦舟便立马道歉。
他不是故意出差错的,他也没想到烧炭会这么难,耽误这么长时间,搞得原本能早点回去都回不去了。
谈声说,“不用道歉,还是我提议来这儿的呢。”
“那怎么能一样,你是好心。”陈彦舟说。
“这么说你是故意了?”
“那,那倒也不是。”
谈声笑了起来。
陈彦舟也跟着傻乎乎地笑。
她问他:“你笑什么?”
他摇头:“不知道。”
她开心,他就开心。
天暗了,路有点不好认,两人绕了好一截儿路才到溪边。
陈彦舟把两个瓶子浸在里面,装好时,再抬头,天色已全黑了。
“怎么这么快?”
谈声扶着树,嗓音飘忽道:“山里就是这样。”
其实她才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她只是想说点话。
“你等等。”陈彦舟从宽松的工装裤口袋里摸出一个手电筒,按亮,得意道,“还好我早有准备。”
他将手电筒塞给她,“我们快点回去。”
冷白的光线竟沁出暖意。
她握紧了那光:“好。”
十分钟后,熟悉的溪水再度出现在面前。
“这草是刚刚我踩倒的。”谈声脸色煞白,语气却冷静,“陈彦舟,我们迷路了。”
?87.我们俩
意识到迷路后,谈声第一时间打通了江雨寒等人的电话,告诉他们现在立刻下山。 “我们现在两个人一起,不会有问题。”谈声语气镇定,“但你们别乱走,天太黑了,不能再迷路了。你们赶紧原路返回,找个村部,就是村委会,去那儿等或者先回我家,陈彦舟已经在报警了。” 夜色是森林天然的屏障,把每棵树都变得一模一样。 陈彦舟竭尽所能抓住重点,对警察描述了来时的路。 “哦,对了。先别告诉我妈”谈声想到什么,顿了顿,“算了,没事。” 江雨寒却了然:“不告诉你爸妈吗?那不好吧。” “嗯,是不大好。”她轻声说,“我等会儿给他们打。” 听清楚电话的徐美玲差点把凉皮直接扔到油锅里。 “我的天呐,别怕宝儿,没事儿啊,我跟爸爸马上就过来,你千万别乱跑,手机开机,当心有蛇。”她心里越慌讲的话就越乱,“找有光的地方晓得吧?把手机手电筒打开。” “嗯,我知道的。陈彦舟跟我一起呢。”谈声煞白的一张脸,反过来宽慰她,“没事的,我不怕的。我不说了妈妈,给手机留点电。” “好好好。”徐美玲冲到后头去拽谈广来,“不怕啊,妈妈很快就来。不怕。” 陈彦舟把手机翻过来,让手电筒的光照亮树丛,“没事儿,警察都是专业的。” 谈声挂了电话,耷拉着眼,嗯了一声:“估计一个小时吧。” “嗯?” “他们找到我们。”她摸了摸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 山里的温度逐渐低了,总这么站着也不是方法。谈声往前几步,找了块干燥茂密的草地坐了下来。 陈彦舟亦步亦趋地跟着,将手电筒放在她面前,坐到她身边。 小时候为了告诫小孩儿不要出去跑,大人们总会编织出很多故事。 水猴子,大老虎,还有鬼打墙。 他们俩现在的地理位置,每个要素都齐了。 溪水在月光下流淌,银色的波光像钻石般耀眼。 夏日虫鸣阵阵,近在耳边,用眼睛去找,又消失不见。 谈声心跳得很快很乱,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的氧气,竭力压下颤抖。 身旁的热源仿佛察觉,又靠近一些。 “谈声。”陈彦舟看着流水,余光却始终在意…
意识到迷路后,谈声第一时间打通了江雨寒等人的电话,告诉他们现在立刻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