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苍白没有半分血色的样子,白宁都怕把他碰碎了。

厉怀渊没有听话的离开,而是站在她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纠结了好久才下定决心说出口来,“阿宁,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啊。”

“你的法力,是不是已经恢复了?”

白宁蓦地一怔,糟了...

从昨日他被反噬,到今日她给厉庶疗伤,其实他已经发现她的身体根本没事吧。

她还想着找个什么理由跟他解释,如今看来是不用了。

“是。”

厉怀渊嘴唇抿成薄薄的一片,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像是早已料到:“那你中的毒呢?”

“怀渊,我...没中毒。”

“嗯。我知道了。”

厉怀渊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白宁心里明白他一定很难受,被骗了这么久,每天一碗碗的心头血捧过来给她,到最后却发现只是一场欺骗。

“怀渊,你听我解释...”

“阿宁也早点休息吧。”他打断了白宁的话,动作轻缓地将身上披着的白狐裘拢好,轻轻地还回她手中。

这么好的东西,他不配的,若是弄坏了阿宁该多伤心啊。

余光看了眼庶儿,像是了然似的冲着白宁笑了笑,“阿宁没必要做到如此。”

如果只是一场游戏,其实也没必要这么认真的,不值得阿宁连最喜欢的白狐裘都要舍弃。

他其实更心疼庶儿那孩子,那孩子心思单纯,最想得娘亲的欢心,若是日后阿宁的游戏玩腻了,庶儿会受不了的吧。

白宁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知道他今晚又要伤心了,可这件事情她确实无从辩解。

厉怀渊有多敏感,上一世自己一个眼神或者不经意之间的动作都会被他精准的捕捉到。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她刻意接近的目的,可哪怕如此他依旧对她全然不设防范,只是经此一遭,他日后恐怕再难相信她了。

第7章 是怪他还不去死吗?

轮番照顾两个病号对白宁来说虽然累了些,可想到他受过的苦,这些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她现在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那就是改日定要砸了那破石头,竟敢欺负她儿子,她凤凰可不是吃素的。

夜里厉庶睡得很安稳,这点倒是跟他爹不大一样。厉怀渊哪怕是在昏迷中都是不肯安分的,总是缩着身体,稍有点动静就能把他吵醒。

后半夜时厉庶已可以化作人形,看着儿子软糯的侧脸和消瘦的身形,白宁的心再一次揪了起来。

和他小时候可真像...

这孩子大概有人类少年十岁的模样,可四肢纤细的好像六七岁孩童,每每胸口起伏,肋骨便愈发明显。

这个厉怀渊,难道都不给孩子吃饱吗...

想来厉怀渊是极其溺爱庶儿的,可他毕竟是妖族的帝君,事务繁忙,很少有时间陪他。

因为自己的混账让这孩子没少受到欺辱,而怀渊怀他之时正是妖界动荡,厉庶能够降生可谓十分不易。

在她记忆中庶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总是不吵不闹的, 但她好像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脸。

每次见到她他都是低着头的,软软的叫一声娘,而这大概率会被她狠狠抽上一鞭。

因为恨那个人,所以也恨这个孩子,更是恨自己当初的荒唐。

上一世她以跟他发生关系当做这一生的屈辱,而仔细想来,明明是她趁人之危,害了厉怀渊更害了庶儿。

第二日中午,厉庶渐渐醒来,昨天他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呢。

可此时五脏六腑仿佛被一股真气保护着,他能感觉到身体正在变得强壮,就连身上的灼烧都没那么痛了。

他撑起身子,却发现被子滑落到腹间,此刻他竟几乎一丝不挂...

手下十分柔软,仔细一看那是张他从未见过的上等白狐裘,这样好的东西怎么会垫在他身下?

“少爷,您可算是醒了。”

明玉?

厉庶赶紧将被子拉到脖子,试图遮住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也许是蹭到了身上的伤口,脸色变了几番,却只是咬着牙不敢呼痛。

姐姐是娘身边的人,可是他又犯了什么错?想想也是,他偷偷跟着她,娘一定很生气,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一次跑出去他也不认路,不知道怎么被那震妖石发现了行踪...

可娘不会听他解释的,怎么办...怎么办...

虽然心中害怕,可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他很擅长伪装和逞强,毕竟是妖王的儿子,即使别人背后骂他,他也要把面子撑住。

“明玉姐姐,请问我的衣服呢?”

“少爷,您身上有灼伤还不便穿衣,要辛苦少爷卧床几日了。”

厉庶看了眼自己的大腿和胸前,一片血肉模糊,他这个样子,衣衫不整的,还怎么去向娘亲请罪。

明月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少爷好好养伤,这是君后吩咐的。”